杨绛的离开,让我想起了她

  绛罗房灿烂,碧玉叶参差

  这句诗用在这里有点附庸风雅,不过只是觉得有点巧,一个“绛”字,一个“叶”字,连起了这几日的思绪。

  杨先生仙逝,除了引发了一众人的缅怀,也出现了些纷乱的声音。对于这样一个笔者难以望其项背的人,默哀三分比迫不及待地感怀有意义得多。

  “想得太多,读书太少。”这就是我的问题。在这个当口,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另一位即将步入百岁之列的女性大家——著名中国古典诗词研究专家、南开大学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叶嘉莹。

  1924年,叶嘉莹出生于北京的一个书香世家。1945年,叶嘉莹开始教学生涯。之后的几十年间,在中国、美国、加拿大等地教学,为中国文化在西方的传播作出了重要贡献。1979年回国后,叶嘉莹在近40年的时间内举行古典诗词专题讲演数百场。今年年初,叶嘉莹在“世界因你而美丽——影响世界华人盛典”颁奖典礼上获颁“影响世界华人终身成就奖”,时年92岁。

  与叶先生最近距离的接触,是她十多年前在南开大学的一次讲演。那时她80多岁,那时的我们二十郎当岁。年资与名气,让她俘获了满满的人气,而优雅和睿智,则是台上的叶先生流露给听众的涓涓气质。从那时起,她在笔者的印象中,就成了那个活在诗歌田园里的人,亲切和蔼,却不食人间烟火。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舞。”她说冯延己,有执着的热情;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她说晏殊,有圆融的观照;

  “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她说韦庄,有真率直接的用情;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她说李后主,其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

  “读诗词要超出外表所说的情事,看出一种精神上的本质才行。”叶先生一生历经大时代的反复与颠沛,却唯独对诗词一往如深。她曾说,她讲解爱情诗词是非常好的,但她本人却从未有过恋爱的体验,尽管她后来结了婚。“在承受之中,走我想走的路。”听她的故事,甚至产生一种也许并不准确的臆想——何其幸如,她对生活是有钝感,而她的精神领域为诗词所独占。

  唯有一点,让笔者忍不住要不自量力地替这位女诗词研究大家叹憾。她说,她的婚姻不是她的选择,她去美国不是她的选择,她定居加拿大也非她的选择,似乎她人生的轨迹里有太多被动的成分,尽管她自有坚持与担当。

  前文提到的她所获得的“终身成就奖”的颁奖词是这样写的:从漂泊到归来,从传承到播种。有人说她是中国为数不多的穿裙子的“士”。她替未来传承古典诗词命脉,她为世界养护中华文明根系。千年传灯,日月成诗。

  祝愿这位中国为数不多的穿裙子的“士”安康顺遂,福寿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