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网消息(记者 王静远 彭俊):今年43岁的罗永华是一位单亲爸爸,平时带着15岁的自闭症儿子摆摊。
罗永华的家乡是重庆市南川区大观镇,2008年,他的儿子出生了。儿子4岁那年,有一天,罗永华和朋友吃饭,对方聊起自己的孩子,说孩子疑似患上了自闭症。这是罗永华第一次听说自闭症。
罗永华追问什么是自闭症,朋友列举了几个典型的症状表现。罗永华心里一沉,因为这些症状自己的儿子也有,“有点孤僻,一个人耍,眼神不怎么盯人的,一天到晚重复地叫爸爸”。之后,他带儿子去儿科医院检查,确诊了自闭症,“那时候真的是晴天霹雳”。
儿子1岁那年,罗永华与妻子离婚了,开始独自抚养儿子。因为儿子的病情,多年来,罗永华与父母之间一直存在着矛盾,如今几乎连话都不怎么说了。父母希望他放弃儿子,再找个合适的对象成家,他也尝试过放弃儿子,开始新的生活,但始终迈不过心里的坎。如果哪次他离家久了,儿子就会担心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早些年,罗永华离家到外地的服装厂打工,其间因为太想念儿子,特意挤出几天时间回家。儿子一见到他,就把他拉进屋里,还将门锁了起来,“他不会表达,就是把我抱着,不说话”。罗永华不在家时,大多数时候,爷爷奶奶对孙子不管不问,每次罗永华回来见到儿子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就不忍心再次离开。
这几年,罗永华靠摆摊卖小吃、玩具养活自己和儿子。考虑到儿子的身体状况,他只能选择这种时间自由度高的工作,摆几天摊就要休息几天,陪儿子去骑自行车、打篮球。
他几乎一天24小时都和儿子待在一起,尽管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但时不时地总会有崩溃的时候。罗永华记得,有一次摊位正忙,儿子却突然嚷着要玩手机,他一着急就拿小吃竹签捅了儿子几下。“我不抽烟,当时烦得叫旁边人给我烟抽。”那晚回到家,他看到儿子身上留下的竹签印子,止不住地后悔,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狠心。
然而,在儿子的世界里,罗永华是他的全部。“说是儿子离不开我,其实是我离不开他吧。”罗永华说,将儿子带在身边,他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也舍去了许多新的可能,但他更无法忍受的是,放弃儿子,任由儿子陷入无人照看的困境。他说如果那么做了,“我的身体有可能放松了,但是我心里会‘罪加一等’,这道坎永远过不去”。
罗永华的短视频账号昵称叫“弃不得”,他觉得儿子和自己的感情与常人完全不同,这是一种不求回报的爱,最原始的爱,最简单的爱。
前几年,受疫情影响,罗永华做生意亏了不少钱。接受采访时他说,希望社会能对他这样的特殊家庭给予一些关怀,在不影响交通的情况下,城管可以允许他们在特定时段摆摆摊。他想之后再攒点钱,到重庆市景点附近卖点小吃和文创产品。
罗永华希望以后儿子能走在自己前面。过去,他始终不甘心,觉得儿子人生才刚刚起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儿子治好,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现在就是顺其自然吧。”他只能努力尽量多挣点钱,让儿子吃好一点,穿好一点,同时把自己身体照顾好,陪伴儿子久一点,“不望此子长大把家立,但求待我明天赛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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