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与最后一个皇妃李玉琴
10年渴望的人来信了
李玉琴回到长春,只能与母亲及兄嫂全家挤住在两间半房子里,经济状况桔据。“破屋偏逢连天雨”,大嫂染上肺病,小侄又患脑膜炎,花了许多钱,治了一年多,这娘俩还是先后离开人世。多亏亲属多,鱼帮鱼、水帮水地度过来了。在这种情况下,李玉琴感到无论如何不能在家吃白饭,她要工作,要当个能养活自己、能补贴家用的工人。
从1953年到1956年,李玉琴一次一次地往市、区劳动局跑。工作问题却一直解决不了。安排过几次临时工,如到食品厂拣花生、包糖果;去制药厂刷瓶子、包药;还当过保育员、清扫员以及印刷工人。多则数月,少则几天,经常还是没有事情做。
更让李玉琴难以接受的是,亲友中也开始有了“避嫌”的人,他们担心受到“皇娘”的牵连。“汉奸老婆”、“反革命家属”,“到今天不结婚,还等第二个‘满洲国’再当娘娘呢!”回到长春仍不能摆脱烦恼,不如干脆还找溥仪去!遂又往中央人民政府写过两封信,打听丈夫的下落,依然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转眼到了1954年夏天,李玉琴用当临时工攒下的路费钱,又上北京寻找溥仪。在五妹韫馨家落脚后,第二天便找到中央人民政府所在地的新华门前,坚持要见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接待人员收下她事先写好的书面材料,留下通讯处,还告诉她说:“一定负责转达首长。”李玉琴空等几日,钱也花光了,仍是不见政府的回信,只好踏上返程。
一个生死不明的丈夫仍在精神上禁锢着李玉琴,接踵而至的是失业、种种社会压力和无数的实际生活问题,使她怎么也不能够解脱。她在长春的亲友大多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满洲国”期间又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认为“康德”引狼入室,是软骨头,都反对李玉琴苦等溥仪,有的说:“当汉奸的都镇压了,没毙的也被关了起来,康德是大汉奸,还在苏联关着,早晚得崩。”有的说:“你不离婚就是当汉奸家属,永远找不到工作。”唯有李玉琴的母亲思想旧,认为四闺女已是“康德”的人,只要他还在世就该守着才对。
关心李玉琴的人见面常常询问她有没有对象?她总是回答“没有”。倒不是故意骗谁,只是不敢露出溥仪的名字,怕人家会象躲避瘟疫一样躲避她。数日之后,领导找李玉琴谈话,让她写个自传,因为工作表现不错,准备解决她的转正问题。自从回到长春,李玉琴就盼望找到一份固定工作,却总不能如愿,几次当上临时工,提心吊胆地干到最后,还是被辞退。这回熬出了头,她真高兴,花了两天时间,实事求是地写了一份自传,写完就象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她还天真地认为,宫中那段生活虽然也是历史污点,毕竟属于受骗上当,且发生在成年以前,总能获得谅解的。
交上自传后忐忑不安地等了3天,领导把李玉琴找到办公室,往日那种和善的样子没有了,代之以一脸冰霜,非常严肃地说:“你不适合做保教工作,到财会室算清工资后可以收拾行李回去了!”这话就像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使她感到透心一般凉。
希望往往在最失望的时候突然出现。1955年夏天,当大姐夫把刚刚收到的一封很普通的信专程送交暂居堂兄家中的李玉琴并轻声告诉她“康德来信了”的时候,她愣住了,露出一副呆呆的傻样子,继而手也哆嗦了,心跳也加快了,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10年来,她无数次梦中寻找溥仪,那真是可望而不可及!有时刚见着面,没等说话人又不见了。“打起黄莺儿,莫在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溥仪也成了出征的人,她的精神寄托就在这几句古老的唐诗里。今天却不是梦,手里这封信的下款明明写着:“辽宁省抚顺城管理所溥仪缄”,那十分熟悉的钢笔字迹啊!这信来得实在太慢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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