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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2日,“大江奔流”主题采访团来到了位于上海崇明的青草沙水库和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采访。青草沙水库2011年全面投入运行,提供了上海市所有自来水超过一半的原水,惠及约1300万市民。
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是中华鲟幼鱼的全球唯一的“幼儿园”,孵化后顺流而下的中华鲟幼鱼到达这里时才十几克重、十厘米左右长。它在长江口停留数月,在适应了咸咸的海水后,就奔向大海,直至成年。
为半个上海供水的青草沙水库
住在长江尾的上海人,喝到一口干净的长江水有多难?
进入青草沙水库的管理区之前,车队要被重重检查。每一位访客除了要佩戴专门的证件,甚至还有专人陪随。
工作人员的警惕,再次证明了这里的重要性。青草沙水库提供了上海市所有自来水超过一半的原水,惠及约1300万市民。
上海不缺水,但缺好水。长江入海口、位于江心的一个沙洲“青草沙”吸引了专家们的目光。这里不受陆域污染的干扰,水量丰富,水质优良。
经专家们多次评估论证,2007年6月,青草沙水源地原水工程正式开工建设,四年后全面投入运行。该水库总面积66.26平方公里,总库容5.27亿立方米。
它建有上、下游两个泵闸:一个进水,一个排水,希望“流水不腐”,以保最佳水质。
但这里离海近,每年咸咸的海水(咸潮)都会定期“攻上来”。沿线的盐度监测器提醒工作人员及时关闭闸门,把咸水挡在水库外。该水库还要提前蓄淡水,同时,用泵抢补淡水,来保证供水。
相关工作人员介绍,在不补水的情况,青草沙水库能保证60多天的原水供应。
青草沙水库被列为上海市治安保卫重点单位、上海市反恐重点单位。上海市边防总队于2012年专门成立了青草沙水库边防派出所,通过直升机巡航、冲锋艇巡逻和车辆巡逻等方式,实施“空中+水面+地面 三位一体”的布控方式,确保水库安全。
五年来,青草沙水库管理分公司与边防派出所共开展综合整治行动 21次,夜间蹲守伏击,出动警力21520人次,处置库区非法捕鱼、非法闯入水库保护区等各类治安案件42起,刑事案件1起。
中华鲟幼鱼的全球唯一“幼儿园”
与人们同饮一江水的还有中华鲟、江豚等珍稀水生野生保护动物。
生于长江,长于大海,随后又万里归家的中华鲟,被认为是最“恋家”的鱼:面对激流险滩,即使忍饥挨饿,它们也要回到位于长江上游的出生地。
上海市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处长刘健介绍称,约1.4亿年前,长江出现在中华大地上。约1.3亿年前,中华鲟“诞生”。
但现在,这一中国特有物种可能野外灭绝。
和以往相比,8月12日,上海市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管理处的展示馆“生命长江馆”里又多了一些东西:五个水族箱。
鱼缸大小的水族箱里分别“居住”着水草间游动的淡水鱼、趴在老树根和泥滩上的跳跳鱼、鳗鲡、海蟹等。它们看似与中华鲟无关,但鱼缸对应着长江口及附近的生态环境——河流汇入大海,淡水过渡到咸水,江水海水潮涨潮落等。它们跟中华鲟都曾生活在同一片水域里,命运“休戚与共”。
12日下午,展示馆里被人们围在中间、满头大汗的刘健戴着小话筒,大声解说着。
公众生态保护意识的觉醒,对中华鲟、江豚等长江水生生物的保护是莫大的“利好”。
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管理处被称为“水上120”,这里是中华鲟的“医院”。刘健和同事看到过被轮船螺旋桨打成两截的中华鲟,也救助过渔网里九死一生、全身都是伤口的中华鲟。
工作人员接到过安徽省、浙江省,甚至山东省渔民的电话,“我们发现一条中华鲟,你们快来救助一下。”
但他们一看照片,被拍的不是中华鲟,而是俄罗斯鲟等的杂交鲟鱼。
“‘杂交鲟,你们就不救了?’渔民问。很明显,渔民对我们的工作有更高的期许。”刘健说。
他在中华鲟的鱼池里放了一条俄罗斯鲟鱼,让人们更容易看清二者的区别。俄罗斯鲟鱼的吻部(嘴)较细长,甚至上翘。
位于长江尾的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区位优势无可替代,它是中华鲟幼鱼的全球唯一的“幼儿园”。孵化后顺流而下的中华鲟幼鱼到达这里时才十几克重、十厘米左右长。它在长江口停留数月,在适应了咸咸的海水后,就奔向大海,直至成年。
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中华鲟的保护应该是在整个长江里,而非鱼池里或者某个保护区里。
在刘健看来,要改变中华鲟等珍稀水生生物野外灭绝的命运,行政命令远远不够。他呼吁中国尽快出台一部《长江法》,从法律层面上,为保护长江生态提供有力支持。
“非法排污、噪声、航运、水下施工、非法捕鱼……如同家门口是高速公路,又没有鱼吃,它(中华鲟)的生活会好吗?”一位参观者表示。
在刘健看来,“长江生态好不好,我们说了不算,鱼说了算。”(吴跃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