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村干部“变形记”,从清高姑娘到乡下古丽

中国微故事 央视网 2018年03月29日 第3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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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网消息:2017年秋季,一组特别的婚纱照在新疆网友中刷屏。新人牵着毛驴身穿中式礼服,温馨又喜感。照片中的新娘叫尹晶晶,是新疆自治区发改委的一名公务员。2017年春天,尹晶晶作为驻村干部来到荒地镇尤库日塔尕其村。

由于领证后半个月就驻村了,尹晶晶和丈夫一直没有时间举办婚礼。原定去海边拍摄婚纱照的计划,也一拖再拖。在村里住得时间久了感情越来越深,尹晶晶突发奇想:何不在村里拍一组婚纱照?

最终她成功说服丈夫,从1500多公里的乌鲁木齐飞到这个南疆小村,拍摄了这组别具纪念意义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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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沙滩、仙人掌”的画风,骤变成“毛驴、村舍、胡杨林”……

从抵触农村生活到爱上这片土地,缘分还要从新疆地区知名的“访惠聚”活动起。2014年开始,新疆自治区启动“访民情、惠民生、聚民心”驻村工作,每年从各政府部门和事业单位选派人员组成工作队到偏远村落驻村一年。

“下基层对于我来说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我想趁年轻多学习锻炼一下。”2017年春天,尹晶晶跟随工作队一行人出发,远赴千里之外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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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后,又经过2个多小时车程,队伍到达尤库日塔尕其村。尹晶晶拿出手机与1500公里外的老公视频,描述一路所见所闻。

对于一个在首府城市里长大的姑娘,村里的一切都很新奇,也给尹晶晶一种莫名的期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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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镇的春天宛如画,冬小麦的绿,巴旦木花的白,核桃树春蕾的粉,相互映衬。尹晶晶不禁感叹,这哪里是“荒地镇”,这简直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十里桃林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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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少女式的想象就被来了个“下马威”。驻村干部的“入门”级工作就是走访,老乡图尔荪·托乎提正好要去放羊,尹晶晶自告奋勇当起“牧羊女”。光是将8只羊从羊圈里赶出来,就费了她好大功夫。 

尹晶晶的家在北疆伊犁,一个有着“塞外江南”美誉的地方。上世纪七十年代,尹晶晶的父母从四川来到伊犁的一个小山沟,白手起家打拼出现在殷实的家境,对这个独生女更是万般疼爱。作为工作队唯一的女孩,也是最年轻的干部,尹晶晶对于农村生活的印象只停留在父母的描述里。

“刚来时整天闭门不出,将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离。”驻村后,尹晶晶的改变源于两次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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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队长李涛(图右),快60岁了工作起来还像年轻人一样激情。李涛有心脏病,却是二次驻村的“老人”了。一次,李涛忘记服药开会时突然发病,服药好转后,大家都劝他去医院住院观察几天,他拒绝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以后把药记得随身带着就行了,医院不缺我这个病人,村里却需要我这个第一书记!”

还有一次,她和新疆发改委党组书记杜鲁坤·托乎提走访慰问。到了老乡家,书记在老乡家炕上盘腿而坐,热情地接过递来的并不干净的茶碗一饮而尽,尹晶晶却捧着自带的水杯,远远避开人群站着。

回去的途中,尹晶晶心里五味杂陈。沉默半晌,书记终于开了口:“小尹啊,老乡家的炕要坐,老乡递的茶要喝,你与老乡不见外,老乡才会与你推心置腹。”

一席话说得尹晶晶好惭愧,她决心从清高的城里姑娘,向接地气的乡下古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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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正值棉花丰收季。村里不少家庭劳动力外出打工,工作队便组成拾花小队,帮助村民抢收棉花。这是尹晶晶第一次摘棉花,为了不把碎叶混入棉花中,她干脆脱去了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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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到村委会的时候,院子里的地大多撂荒。工作队开垦、播种、施肥,春耕的氛围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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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或农忙时节,尹晶晶把村里的孩子召集到村委会,开办小课堂,为孩子们教授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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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孩子们很聪明,模仿能力很强,写汉字时能临摹,但是笔画顺序是乱的。每次上课,尹晶晶都要腾出1小时专门用于纠正孩子们的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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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荒地镇正式进入农闲期。农活基本上就是砍柴、剥玉米、放羊。

亲戚赛买提·玉素甫大哥去阿勒泰做环卫工人了,妻子热萨来提和三个儿子在家,尹晶晶得空上她家帮忙剥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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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支派驻工作队到来,村子都会悄然出现很多新鲜东西。

2017年秋天,一位老乡家中1吨核桃滞销,尹晶晶打起了“微商”的主意。她和工作队在微信朋友圈、微信群里一起卖核桃,订单纷至沓来。不到一天,就完成了600公斤订单。2天后,当尹晶晶代表工作队把钱交到老乡手中时,老人捧着她的脸贴了又贴,连连说“热合麦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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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次经历,尹晶晶为老乡们办事的劲头更足了。她“变身”成了移动充值点,老乡们需要充话费就来找她;她“变身”成了便民小药箱,请同事用维语写清楚服用方法和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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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队的汽车来了,村里的维族小朋友竟然开始对着车喊“你好”了……尹晶晶每天写日记,惊喜地记录下村子里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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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队对村委会进行了翻修,完成了地面硬化,修建了村民大舞台,安装了太阳能路灯、健身器械和篮球架。

拍摄婚纱照时,虽然没有提前踩点,但尹晶晶对每一处景致都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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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尹晶晶所在的工作队一年派驻期满。临别前,孩子们用蜡笔写出尹晶晶教会他们的汉字,送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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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尹晶晶年底就要离开村子返回乌鲁木齐了,慈祥的热比古丽老人捧出一顶崭新的“多帕”(小花帽)亲手给尹晶晶戴上,再三嘱咐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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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岁的玛合娅在村委会玩耍,看到尹晶晶回来张开双手向她扑过来,狠狠亲了她两下。她妈妈说:“玛合娅听说你们要走了,中午吃完饭就来村委会等着你。”尹晶晶感觉嗓子有些堵,忍了一天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

临别前,她轻轻对小玛合娅说:“不要难过,马上会有一个新的姐姐来陪你,她也会教你国语,陪你玩耍,给你讲好听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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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月底,在尹晶晶重回乌鲁木齐的时候,新一轮“访惠聚”工作已经开始,1.2万个工作队,7.6万名干部奔赴基层一线,踏上新的征程。(摄影报道/江冬冬 敖琼)

编辑:于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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