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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布巴图在种树。
月 光 张怀介摄
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额济纳旗位于中国的西北角,巴丹吉林沙漠的边缘。从当年《新闻调查》所披露的“沙起额济纳”,到如今满目苍松翠柏、金色胡杨和大片梭梭树的额济纳,让人深为赞叹。在创造这一变化的背后,有这样一位老人,他15年坚持用一把锹、一担水,治沙2000余亩,种下5万多棵梭梭树,守护着大漠深处的一片绿色。他就是被人称为“治沙愚公”的图布巴图。
梭梭树的“主人”
“额济纳”在蒙语里是“主人”的意思,这一名称可以追溯到300多年前,土尔扈特部蒙古族不堪忍受沙俄压迫,毅然自伏尔加河东归至额济纳。历史上的额济纳绿洲在黑河水的滋养下水草丰美、林木茂密,东西居延海碧波荡漾,鸟鸣水清。
然而上世纪中叶以来,黑河中上游大量工农业用水使得下游供水急剧减少,东、西居延海干涸,风起沙扬,成为肆虐华北沙尘暴的策源地。
当时,在古日乃苏木担任人大主席的图布巴图对环境恶化同样十分忧虑,“我在这个地方生长、工作、生活。生态恶化令人心痛,我必须要做点事情”。作为土尔扈特的后人,图布巴图感到了深深的责任和使命,本可以到县里享清福的他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留在生活条件艰苦的古日乃,和妻子一起开始了漫漫治沙之路。
万事开头难。当时额济纳旗年平均蒸发量是降水量的几十倍。“刚开始的那几年真是艰苦”,图布巴图回忆道,“严重的干旱使幼苗长不起来。这里长不出来,我就换下一个地方,直到能长出来为止。”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为了能让长出的幼苗存活,夫妻俩必须要到30公里外的深井打水,再用骆驼一趟一趟地拉回来浇水。而在治沙作物的选择上,图布巴图也费了一番心思,“最初也种过白杨树,松树,可是一旦不浇水就死掉了,后来把当地的梭梭树、沙拐枣等用来试验,发现效果最好的就是梭梭树。”
梭梭是一种独特的沙漠灌木植物,生长迅速、枝条稠密、根系发达,因其抗旱、抗热、耐盐碱的特性使其在防风固沙植物中备受欢迎。经过不断探索,图布巴图总结出了梭梭树种植经验,“一般春天风大,把梭梭苗泡在水里,等风势减弱抢时间栽种。夏天沙漠中的气温高,梭梭苗需要补水,一般一天得去浇3次,秋天、冬天主要做树木的管护工作,防止牲畜越栏偷啃梭梭苗”。渐渐地,一道10多公里长的梭梭树围栏在荒漠边缘成形。
“我的目标是种一万亩”
多年来,图布巴图老两口身背水壶、手拿铁锹、埋头苦干的身影,同这一道梭梭树“绿色屏障”一起,成为守护额济纳绿洲的一道风景。长期的野外作业,使得夫妻俩的面庞被大漠骄阳烤得黝黑,双手皲裂得如同树皮,手指和手背上也都贴着泛黄的胶布。长年的风吹日晒,使得两位老人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2010年,图布巴图老人因一场重病住进了医院。两次手术后,医生叮嘱他要好好休养。然而图老休息了一个月后,又忍不住回到了牵挂的梭梭树旁。2011年,妻子陶生查干因脑溢血瘫痪在床,子女们想接老两口到旗府所在地就近照顾,被图老回绝,“你们就不要劝我了,在县里我也呆不住。我放不下古日乃湖,放不下梭梭树”。已是花甲之年的图布巴图一边悉心照顾妻子,一边依旧风尘仆仆地骑着摩托车运水、种树。
2012年春,额济纳旗气候异常,有效降水缺乏造成了持续干旱。为了打机电井提水,妻子生病时都未开口借过钱的图布巴图老人在亲戚朋友处借了3万元,这让包括儿女在内身边的很多人不能理解。对此,图布巴图只有一句话,“家乡不能就这么被沙子掩埋了,这是我最大的坚持”。
十五个寒来暑往,从年届半百到年近古稀的图布巴图老人,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在干旱的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种出了一片绿洲。多年来,图布巴图已累计将80多万元用于绿化治沙,人工种植梭梭树5万多棵,成功抢救保护梭梭林2000亩,封围荒漠的绿化率达到80%以上。
图布巴图在绿化治沙上的坚持与奉献也感染着越来越多的牧民,他们自愿加入到绿化治沙的队伍中。当笔者问起图布巴图今后的打算时,他爽朗地一笑,“一直把梭梭树种下去,我的目标是种一万亩”!
令人欣慰的是,额济纳旗乃至整个阿拉善盟的生态环境也在逐步改善中。国务院在2001年安排了近5亿元用于治理额济纳旗生态环境,实施了黑河抢救与生态保护工程。黑河水在经过全流域统一分水调配后再次进入了东、西居延海。2017年1月-3月,额济纳旗的降水量更是创下20年来的历史新高。目前,在生态治理工程的实施下,额济纳绿洲生态环境恶化的趋势已得到进一步遏制,天然胡杨林及生态脆弱区的草牧场正在慢慢恢复往昔的生机。
“如果更多的人投入到生态保护中,我相信额济纳的明天一定会越来越美好!”图布巴图在采访的最后对笔者这样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