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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头市九原区预选赛,双方队员在比赛中拼抢。记者张枨摄
3月的包头,仍是寒凝大地。
九原区巴音高勒公园,两个“小胖墩”带着足球穿过小树林,一路小跑进球场。
“呵,已经有人占场了!”一个“小胖墩”难掩失望。
“好像有比赛!”另一个孩子兴奋地提醒同伴。
没错,正在进行的是2017年包头市“市长杯”社区五人制足球比赛九原区预选赛,对阵双方是蒙甄队与巧香婆队。比赛冠军将代表九原区参加“市长杯”正赛。
精妙的撞墙式二过一配合,霸气的头球破门,威力无穷的远射,恰到好处的断球,点球、黄牌,错失破门良机的仰天长叹与同伴未能及时传球的轻声抱怨交织在一起。40分钟比赛下来,比分定格在5∶4,巧香婆队险胜。
零下3度的严寒中,队员们却湿透了球衣。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业余比赛,但场上球员全力以赴。
穿好外套,整理装备,几位蒙甄队队员仍然不肯离去。原来,他们还要观察即将登场的下一轮比赛的对手。
蒙甄队队长程磊也留了下来。今年36岁的程磊在场上司职前锋,攻城拔寨,相当勇猛。场下,他是包头市电信公司的一名职工。在包头社区足球“圣地”阿尔丁社区长大的他,从初中到大学一直都是校队队员。2008年,他和九原区麻池镇足球爱好者们成立了蒙甄队的前身远航队,在包头地界上,蒙甄队已是小有名气的老牌球队。
说起近年来包头足球的变化,程磊最大的感受,就是随着场地条件的改善和足球氛围的浓厚,社区球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赛事不断。
“2014年9月,内蒙古被列为全国首个足球改革与发展试点省区,出台了《内蒙古自治区发展社区足球的指导意见(2015—2017年)》,推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各盟市积极推动,组球队、建场地、筹资金,各级联赛如火如荼,社会足球呈现出蓬勃发展的生机活力。”内蒙古自治区体育局副局长吴刚说。
亿万中国足球球迷不会忘记——2015年2月27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国足球改革总体方案》。这次会议强调,发展振兴足球事业关键是把路子走对,长期努力、久久为功,注重打好群众基础、夯实人才根基,从娃娃抓起,从基层抓起,从基础抓起,从群众性参与抓起。要让校园足球、新型足球学校、职业俱乐部、社会足球等各种培养途径衔接贯通,使足球事业发展动力更足、活力更强。
“这两年,包头每开辟一片足球场地,马上就会爆满,充分说明广大足球爱好者对这项运动的渴望,充分说明发展社会足球也是一项民生工程、民心工程。”包头市副市长白清元说。
那么,足球改革以来,包头社会足球特别是社区足球,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深刻变化呢?寒风中,记者走进满面春风的包头足球爱好者中间。
那场球赛
“我们的球员、教练都是业余的,但赛事组织和规则制定力求正规”
4∶5,一分惜败。但随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程磊和几位蒙甄队队员大声呐喊加油,似乎早已忘却了刚才输球的不快。
“有输有赢么。关键是现在有球踢、有球看了。”程磊笑笑。
“过去踢来踢去就那么几支球队,老看老看,大家也厌。尽管轻车熟路踢得也痛快,但总是少一点那种剑拔弩张的比赛气氛。”程磊告诉记者,“现在除了周三晚上队内的八人制训练赛,周末还参加十一人制的包头城市联赛。没有联赛的时候,就在包头领队微信群里约友谊赛。别看群里有50多支球队,约比赛一定得趁早,通常是本周末的比赛,到周二就约不上了。”
随着大家踢球热情的升温,这里已无“冬歇期”的概念。2月中旬一场大雪后,周三晚上的队内训练赛没有踢成,挨到周四,大伙儿实在“脚痒难耐”,在微信群里嚷嚷着要约比赛。程磊便在领队群里广发英雄帖,青山区飞翔队随即应战。
为了周六能开开心心地踢上球,十几位蒙甄队队员连续两天一下班就来到位于麻池的球场清除积雪。
怎奈场地实在太大,到了约定的比赛时间周六上午9时,积雪仍未完全清理干净。队内“土豪”、从事煤炭运输生意的甄世泉跺了跺脚,把停在场边的自家奔驰车开上,从球场管理部找来一块铁皮,绑上绳子制成一辆简易铲雪车,对手飞翔队队员也借来铁锹一块铲。
奋战一个半小时,比赛终于开踢。不知是铲雪耗费体力过多还是一起铲雪建立了友谊,比赛过程倒是一团和气、笑声不断,赛前互相扬言要摧毁对手,结果双方以3∶3的比分握手言和。
翻开“市长杯”九原区预选赛秩序册,组委会职能、赛事规则、参赛队名单、比赛日程一应俱全,上到参赛资格、比赛方法,下至球衣号码、队旗LOGO的大小,事无巨细都有统一规定。
“我们的球员、教练都是业余的,但赛事组织和规则制定力求正规。”包头市体育局足管中心竞赛培训部部长刘凌峰曾是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在辽宁宏运队踢过中超联赛,也在广州恒大队当过教练。包头社会足球的赛事规程,大多出自刘凌峰之手,“上场前检查球员‘三证’——身份证、参赛证、报名表,教练填写比赛大名单,入场向观众致意,这些和职业比赛相仿的程序,时刻提醒业余球员们尊重对手、尊重裁判、尊重观众,也要尊重自己。”
“赛事是社会足球热情的最佳出口,也是培育足球氛围的最佳途径。2015年以来,我们举办了代表包头业余足球最高水平的包超、包甲、包乙三级城市足球联赛,形成了完整的社会足球联赛体系。”谈及现有的赛事,包头市体育局足管中心主任肖凤云如数家珍,“为了适应社区足球特点,我们和民政局一起组织了覆盖9个旗县区和高新区的‘市长杯’五人制足球赛,每年进行的比赛有上千场,冠军则代表包头市参加自治区‘主席杯’比赛。”
为了解决社会足球与校园足球教练员不足的难题,内蒙古体育局从中国足球协会为包头市争取到了D级教练员培训班的开办资格。2016年举办了4期培训班,每期参加人数30人左右,内容包括理论课程、技术技能训练实践课程和体能测试等,考试通过率达60%。
那片球场
社区足球离不开社区居民的理解、支持
颠球、绕杆跑、守门员扑球训练……喧闹声中,和平小学女足16个孩子的训练有模有样。他们的教练,是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女足国家队队员的任智民老爷子。
看见端着采访本、架起摄像机的记者采访教练,一位调皮的姑娘来到镜头前做起了鬼脸。“别偷懒,快回去练球。”任智民语气严厉,一如18年前顶着家人的反对让女儿任桂辛远赴位于河北秦皇岛的中国足球学校学习时的坚决。
“学校里也有场地,主要是利用周末兴趣班时间,让孩子们换换训练环境,增加新鲜感。”任智民介绍。
这是一片位于包头稀土开发区稀土大厦附近闹市区黄金地段的足球场,由4块五人制足球场组成,占地2700余平方米,于去年4月投入使用。女足孩子们占据其中一片,其他3块场地也都有足球爱好者在挥洒汗水。
球场经理赵建勇,2012年毕业于北京体育大学足球专业。在北京一家互联网体育公司打拼数年后,他瞅准了内蒙古社会足球发展的势头,前年回到家乡注册了一家体育公司。这片“宝地”是他去高新区创业中心了解扶持政策的路上发现的。
包头是一座典型的移民城市、工业城市。“一五”时期,来自五湖四海的产业工人因缘际会相聚包头。产业工人们既有身体素质,又有组织纪律,加上当时企业办社会的时代背景,各大企业兴建了一些体育设施,工会也乐意组织足球赛事,其中又以包钢最为典型,带钢厂、无缝厂等足球队叱咤风云。
“不惟包钢,其他企业也是各有特色,一机厂流行网球,包铝主打篮球,202厂的乒乓球有声有色。包头的足球文化和足球热情也就一直延续了下来。”球场边,包头市体育局副局长张洪波娓娓道来。
同在场边观赛,翟金杰表达了相同的感受。
1984年,不满20岁的翟金杰从鞍山钢校毕业,分配到包钢无缝钢管厂检修车间工作。包钢的足球氛围相当浓厚,不仅有工会组织的厂际比赛,各厂内部车间之间还比赛。
翟金杰原先对足球并无兴趣,因为年轻壮实,愣是被“拉壮丁”,补充进了车间球队。可空有一身气力,翟金杰常常上演“空门不进”的戏码,没少挨老大哥骂,他心里不服气,于是开始琢磨球技。车间工友景建中,是足校毕业的“黄金左脚”,翟金杰便经常和他切磋球技。四五年切磋下来,翟金杰逐渐成为出挑的球员,还入选包钢队,打心底爱上了这项团队运动。
后来当了车间主任的翟金杰发现,踢足球不仅强身健体,爱球的年轻工人赌博、打架等坏毛病也渐渐少了,同事间关系也变得融洽,“工作中是上下级,球场上是兄弟,赛后一杯啤酒下肚,心结也就解开了。”
翟金杰不仅喜欢踢球,也热心组织比赛。不过,球场少、球队少、赛事少,始终是包头社会足球最大的制约因素。有一次翟金杰从包钢所在的昆都仑区到距离25公里外的东河区踢友谊赛,路上光骑自行车就花了近两个小时,“能约上就不错了,权当热身了!”
毋庸讳言,与足球热情不匹配的是过去场地短缺的现实。采访中,土场地与布面鞋几乎是上了岁数的足球爱好者们的集体记忆。
根据包头体育部门统计,截至2014年底,包头市252个社区,只有阿尔丁社区有1块五人制足球场,269所学校中有15%的学校没有足球场。另外,下辖的旗县基本没有符合比赛条件的场地。
包头市提出,1/3社区和每个学校要建有足球场。两年来,包头在社区、公园新建了53个笼式足球场,在青山区市奥林匹克公园新建面向社会开放的5块标准足球场和3块五人制足球场。2017年,还将修建社区足球场40块,下辖旗县原则上要完成建设标准足球场1块、五人制或七人制足球场2块。
“现在的球友们可赶上好时候了,我要是年轻5岁就好了!”如今已是包头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管理部部长、足协常务副主席的翟金杰由衷感叹。
不过,并非所有的球场都诞生在鲜花与掌声中。
2015年7月,在居委会和物业公司协调下,卡卡体育公司经理刘宏伟来到青山区科学路街道鹿景苑小区,将一片位于11栋和12栋之间的闲置空地改造成了一个五人制笼式足球场。
自施工始,附近居民的投诉就未曾停歇。灯光污染与球场噪音是两大主因,原先利用这片空地跳广场舞和遛狗的住户也加入了反对行列,与之相对的则是小区100多名足球爱好者的需求。
足球场开放的第二周,爱好者在场上踢球,场下就有两位老汉不停地叫骂。“我们也是第一次在社区兴建体育场所,当初球场的设计与考虑确实欠周全。”刘宏伟坦言。
经过一番思考与了解,刘宏伟租来了脚手架,在球场四周安上了灯光罩。如此一来,夜场灯光聚集在球场上,不发散,对周边住户影响小。在球场南侧,即噪声影响较大的12栋楼北侧安装隔音板,声波冲上,同时也不影响采光。球场北面则种植了爬山虎,夏天同时起到了消音和遮阴的效果。这样一来,球场对周围居民的影响大大降低。晚上8点半左右,居委会与刘宏伟来到住户家中调研,大多数住户基本能够谅解。
球场的开放时间也随之调整,午休禁止入场时间原为12点到下午2点,延长至2点半;夏令时的关闭时间,原为晚上9点半,延长至晚上10点。来此踢球的爱好者也都养成了不大喊大叫的习惯,尤其是晚上9点后,都遵守不出声的规则。
高考期间,球场则是铁将军把门。“刚开始的确没意识到这件事,经居委会提醒,我们马上把球场关闭了。”刘宏伟有些不好意思,“去年我们还挂了一个横幅,祝各位学子金榜题名。”
“社区足球离不开社区居民的理解、支持。近年来,包头足球开展得如火如荼,不论是自发的民间比赛,还是城市联赛,处处体现了群众的参与热情。2015年10月,包头承办自治区‘主席杯’社区五人制足球比赛,200多名社区志愿者参加了赛事后勤保障,1000多名社区群众参加开幕式表演,上万名观众观看比赛,展现了足球运动扎根民间的独特魅力,也体现了社区居民团结互助、邻里和谐的精神风貌。”包头市民政局基层政权和社区建设科科长偶燕铁表示。
那支球队
前往中国足协杯的路,南郊队走了16年
包头鹿城足球俱乐部总经理姚志强的体育课,是政治老师教的。
姚志强是赤峰宁城县人,他在八里罕中学的那片煤渣堆成的土场地上,上了高中政治老师教的足球启蒙课,从此和足球结下不解之缘。
1996年,姚志强考上了包头钢铁学院,并成为校足球队队长兼足协会长。大三那年,经球友推荐,他加入了组建不久的南郊足球队,成为球队中年龄最小却最能进球的一名队员。
这支日后成为职业俱乐部并参加中国足球乙级联赛的社区球队,彼时在包头市业余比赛中的成绩一度十分惨淡。在包头市足协杯乙组比赛中,由南郊信用联社职工和社区足球积极分子组成的南郊队常常是难求一胜。
“何不从学校补充一些年轻队员?”时任南郊信用联社主任、球队教练张文革动起了脑筋。
这一招立竿见影,年轻人有体力和技术,老队员有经验和意识。先后吸收了姚志强和内蒙古校园足球佼佼者、包钢一中校队球员张航等队员的南郊队,成绩如火箭般蹿升。
从包头足协杯三连冠,到2005年代表包头市参加自治区运动会足球比赛,再到2010年出征全国业余联赛,姚志强也经历了从大学生到燃气公司职工再到投资公司副总经理的人生轨迹。
2014年3月29日,是包头社会足球值得铭记的一天。凭借上年在全国业余联赛前八名的成绩,南郊队闯入了中国足协杯正赛,获得了与职业球队贵州智诚俱乐部同场竞技的资格。
那一天,此前从未承接过大型足球赛事的包头奥体中心涌入了23421名观众,创造了中国足协杯业余球队主场观众纪录。那一天,南郊队参赛名单,最年长的队员张楠45岁,最小的白帆19岁。那一天,职业与业余的差距注定了胜负毫无悬念。那一天,胜负却似乎又无关紧要。
“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最重要的是球队收获了比赛的经验和自信,曾经的业余球员也感受了职业赛场的气氛。”如今,姚志强接手这支征战中国乙级联赛的球队,成了一名职业足球俱乐部经理。稍显土气的南郊队,也更名为包头鹿城足球俱乐部。
“你知道什么时候最快乐吗?”
“攻破对手球门的时刻?”
“是夏天踢完球后畅饮冰镇可乐的时候。”时隔多年,姚志强心中最怀念的时光,依然是踢社区足球时的简单快乐。
“鹿城俱乐部是从草根球队成长起来的乙级队伍,需要社会各方支持。2015年,包头从场地、安保等方面支持520万元,并协调赞助200万元。体育局免费为球队划拨一块训练场地。2015年至2016年,鹿城队连续两个赛季在全国乙级队北区排名第六。在内蒙古自治区推进足球运动改革与发展工作领导小组主办的足球盛典上,鹿城队荣获社会足球突破奖和盟市突出贡献奖。”包头市体育局局长高亚军介绍。
南郊队的励志故事给包头足球带来的激励效应不言而喻。包头进场观众高居中乙联赛全国前列,获颁中国足协赛区人气奖等奖项。包头的社区足球队也由2014年的23支发展到如今的100余支。目前全市247所学校中,开展校园足球训练的学校有202所,组织“校长杯”校园足球比赛5600余场,参赛学生近4万人。
那些球员
“只要跑得动,我们就会踢下去”
十几名队员,一边六七人不等,占据不到1/4个足球场,摆两个背包或是矿泉水瓶便是球门。拼抢、传球、射门,有人踢得风生水起,有人跑得气喘吁吁,有人边踢边笑,有人评头论足。看得出,这样的比赛欢乐无限。
这是3月12日内蒙古科技大学球场的“足球赛实况”。只要天气条件允许,每个周末或者节假日,都可看到这样的场景。
包头校园路社区足球队队员告诉记者,他们踢的就是“野球”,哪个队丢满3个球就做5个俯卧撑作为惩罚。因为设备简陋,不时出现有争议的情况,比如这个球碰到了背包或者高了一点儿,到底算不算进。“这种争议很好处理,高过膝盖的一般不算,不过更多情况是大家说进就算进。”球员剧锦涛笑着说。
很多队员带来了妻子、孩子。孩子们有的在上幼儿园,有的刚念小学,他们也都围着足球,自己踢一会,然后跑到场边,看看比赛,不时冒出一句:“爸爸!加油!”
剧锦涛介绍,校园路社区大多是新楼盘,有大约1.2万户,多为80后、90后年轻家庭。随着社区足球人口的增加,去年球队又成立了二队。
别看大家平时也就踢踢“野球”,到了社区队参加包头市乙级联赛的时候,球队会于工作日上午6点半到8点在内蒙古科技大学3号球场安排集训,每次都有一拨积极分子参加。
包头市副市长白清元表示,足球能提高城市的文明品位,“我个人认为,衡量一座城市品位的标准,就看这座城市的交响乐团与足球队。”
包头的社区足球发展是内蒙古的一个缩影。内蒙古民政厅副厅长索耀乐介绍,内蒙古提出了社区足球“六个一”工作目标,即建立一个社区足球组织领导机构,建成一支社区业余足球队伍,落实一块场地、安排一项发展经费、组织一次社区联赛、建立一套工作机制。截至目前,自治区新建社区足球场地近300个,营造了浓郁的足球运动氛围。
足球场地多了,也让一批“大龄”爱好者找回了自己的青春。在内蒙古科技大学以北4公里外的昆都仑区少先路球场,群星队相当活跃。
领队李宏是包头市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的一名公务员,这支队伍主要由家住包钢七宿舍社区附近的公务员组成,多是60后、70后。
“很多人调侃我们是‘老男孩队’甚至是‘老汉队’。”李宏笑着对记者说,“因为跑不快,也有球友管我们叫‘步行者队’。”
自嘲也好,调侃也罢,甫一上场,这支“老汉队”就露出了獠牙,一波7∶2,让80后、90后为主的对手输得灰头土脸。
李宏介绍,他们从1995年开始在一起踢球,到如今已是第二十二个年头了。“那会儿没有这么多社区球场,主要还是联系学校场地。有时我找的是教务主任,你找的是体育老师,撞场是常有的事儿。通过友好协商,各踢一小时或者各占半场,终归不够尽兴。”
到了2015年,李宏们渐渐发现,足球场地不那么紧张了,社区附近新建的少先路球场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群星队的基地。
球队中还有一些县处级领导干部,但在足球场上大家从不称呼职务,多年队友更多的是一份兄弟情谊。在李宏看来,这也是足球的魅力,因为足球,年龄的代沟被填平,身份的高低被忽略,大家共同体会这项运动带来的快乐。
队员陈润平在包头市国税局工作,在一次比赛中手臂骨折,绑了一个多月石膏,又回到了绿茵场上。
“踢足球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如果因为摔伤了就挂靴退役,那也太不爷们儿了。”陈润平说,“踢球对我的诱惑太大,不踢球浑身都难受。每周踢球的那几个小时,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但只要跑得动,我们就会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