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墓地斗殴事件揭殡葬业黑幕：一条死者信息2万卢布

国际新闻来源:参考消息网 2016年05月25日 00:38 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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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消息网5月25日报道莫斯科最大的霍万公墓于14日发生打手与塔吉克移民之间的斗殴事件，导致3人死亡，多人受伤，引起了轩然大波，市殡仪局局长恰布耶夫于日前被捕。调查显示，这起冲突正是由恰布耶夫一手策划的，他招来打手，本人也出现在当日骚乱的人群当中。有现场照片及视频为证。

　　据俄罗斯《劳动报》5月24日报道，数百外来移民在这处公墓劳作多年，他们挖掘墓地、安装墓碑及围栏。恰布耶夫的动机再简单不过：他想向这些人征收保护费。好事者算了笔账，单是这一进项，每月便高达数百万卢布。

　　其实，这还只是俄罗斯首都殡葬业黑幕的冰山一角……

　　1条线索=两万卢布

　　报道称，早在2011年，俄联邦反垄断署便给出了对莫斯科殡葬业市场的官方估值——120亿卢布，按当时汇率计算，约4亿美元。

　　但正如俄殡葬业协会副主席苏洛耶夫所说：“除此之外，还存在规模近40亿卢布的黑市以及近10亿卢布的贿赂金，后者用于非法获取新亡故者的信息。”殡葬经纪人正是靠这些钱，打通了从警察局到医院的层层关节。他们经常比死者家人还要早数小时获知遗体进入停尸房的消息，更有甚者，比急救车和警车更早抵达死者家中。每条信息开价为1.5万-2万卢布（1元人民币约合100卢布）。

　　作为资深业内人士，苏洛耶夫对现状痛心疾首：“目前的殡葬业一片混乱，任何人都能经营殡仪馆、当殡葬经纪人，绝对的零门槛。杜马早在10年前便承诺对行业资质立法，但至今仍未推出。霍万公墓事件令规范行业的呼声再度高涨，不过，议员们可能遭遇强大的院外游说集团的压力。”

　　名义上的免费

　　报道称，单是一条信息就能卖两万卢布，绝对不可小觑。那么，如何才能收回成本？在殡葬行业，信息绝对就是金钱。如果死者家境不太差，经纪人能挣钱的项目有好几十种：香油涂尸防腐、购买棺材、陪葬用品、交通、举办安魂弥撒、葬礼后为追悼亡者而设的酬客宴……

　　举个例子，如果尸体被送入某个停尸房，亲属们便会被要求购买指定公司的防腐服务，均价约1.5万-2万卢布，如果试图换家公司，麻烦便接踵而来，要么不能在当天取到遗体，要么在开具死亡证明的问题上百般刁难，不花钱就无法脱身。

　　虽说是丰俭由人，但由于经纪人的巧舌如簧，哪怕是最低等收入家庭，也愿为此举债，至少死上10万卢布，倘若碰上家境殷实的，就更能赚得盆满钵满了。这还不算墓地费用。按规定，墓地是免费的，然而，倘若致电公墓管理中心，得到的答复永远是没有空地。你怅然挂上电话后不到5分钟，便有人回拨过来，热心提出解决方案。所以，免费墓地只存在于黑纸白字的政府条文当中，但现实生活中并非如此，价格随着墓地的名气及交通便利度水涨船高，10万卢布起价。

　　墓地之争

　　莫斯科西北角有一处不大的公墓，从墓碑来看，它是上世纪40年代开张的，政府官网上显示它早已“满员”，只有某些家族墓地可以接纳新骨灰。然而，倘若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里竟然有不少华丽的新冢，都是2014年、2015年甚至2016年的，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墓碑形成了鲜明反差。

　　面对疑惑，墓地工作人员诡秘一笑：“把旧的挖出，不就有地方腾出来了吗？”确实，有些墓地没有栅栏，杂草丛生，十字架已倒，名字更是模糊不清，一经清理打扫就能出售。而且这处墓地管理之混乱，竟然没有墓地分布示意图。

　　苏洛耶夫介绍，有关管理机构刚对10处公墓进行了盘点，其中便有长眠着众多名人、与新圣女公墓比肩的瓦甘科沃公墓，那里近26%的墓地长年无人过问，有些不法分子便将老坟挖走，当作新墓地出售。虽然莫斯科大环以内的墓地都号称“满员”，但只要肯花钱，就一定能为逝者找到容身之地。

　　莫斯科西部的特罗耶库罗夫公墓为例，这里一块墓地已经炒到200万-800万卢布不等。

　　贪婪的管理者

　　恰布耶夫在法庭上辩称，他找打手的目的只为清理在此非法就业的外来移民。但苏洛耶夫说，这些挖土工其实不是贪官的目标，因为体力活的收入其实并不多，倒是公墓门前的商店更令人垂涎三尺，如鲜花店、大理石雕刻店等。后者为客户量身订制墓地雕塑，多由塔吉克人控制，收入相当丰厚。墓碑制作完毕后需要安放，生财有道的墓地管理者拒绝车辆驶入，只让扛进去，墓地面积有200公顷之巨，要搬动这样的庞然大物谈何容易，只有乖乖给钱。

　　这些商店的业主都是合法经营，拥有执照的，在此务工的塔吉克人，大多也都办了劳务许可。斗殴事件后，近百名塔吉克人被捕，但证件有问题的仅15人。可见局长的狡辩是站不住脚的。

　　4月28日，恰布耶夫便曾带着一帮土匪到过公墓，警告塔吉克人交保护费。后者苦苦央求：“我们涂个漆只挣1500卢布，如果收走一半，根本活不下去。”恰布耶夫便建议他们将价格提高10倍，涨到1.5万卢布。

　　入夏后，墓地的人流量便会激增，人们将频繁前往祭扫，顺便清理墓地、更换墓碑和栅栏，所以恰布耶夫想赶在旺季之前将保护费的事情敲定。

　　俄联邦调查委员会发言人马尔金透露，恰布耶夫狮子大张口，向来自中亚的务工者索要其收入的50%，遭到拒绝后恼羞成怒，遂出此下策。打手们使用的主要是铁锹、棍棒和砖头等，但有死者经过验尸，明显为枪伤，现场也发现了马卡罗夫手枪的子弹。（编译/童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