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校长理查德·雷文博士

　　耶鲁大学创办于1701年，是美国最早成立的3所大学之一，也是美国最有名的大学之一。300多年来，这所常青藤高校走出了大批影响美国乃至世界历史进程的风云人物。学校先后培养了5位美国总统，分别是霍华德、福特、大小布什和克林顿，最近6位美国总统有4位是耶鲁毕业生，200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两位竞选人都是耶鲁毕业生，德国前总统卡斯腾斯和墨西哥前总统塞迪略也是耶鲁毕业生，难怪耶鲁享有“总统摇篮”的美誉。

　　其实，耶鲁不光出产总统。在美国乃至世界政治、经济、科学、文化、艺术、法律等几乎所有领域，都能找到耶鲁的毕业生在其中担当执牛耳的角色。耶鲁毕业生中，有52人在美国政府内阁任过职，533人当过美国国会议员。耶鲁毕业生不仅只在美国的立法机构中从政，世界各国的立法机构和政府都有耶鲁的毕业生，其中包括韩国前总理李寿成、日本前外务大臣川口顺子以及中国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万鄂湘。耶鲁的毕业生或教师同时也成为美国40多所大学的创始人或首任校长。在可口可乐、宝洁、高盛公司、摩根集团等世界著名大公司担任总裁或者首席执行官的耶鲁毕业生更是不计其数。怀着对世界名校的敬仰之情，前不久人民网驻美国记者唐勇赴耶鲁大学，见到了该校校长理查德·雷文博士，对耶鲁的这位最高掌门人进行了独家采访。

　　记者：《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这个杂志的大学排行榜很有影响，几乎每次都是哈佛、耶鲁和普林斯顿分享前三把交椅。而最好的公立大学几乎都排在第20名之后。我采访过密歇根大学校长玛丽·柯曼，她对这个排名意见很大，认为密歇根大学跟耶鲁的差距并没有像这个排行榜显示的那样大。据我了解，其他很多公立大学都在抱怨这个排名。作为这一排行榜的受益者，您怎么看？

　　雷文：没错，这个排行榜的确对公立大学不公平，在两方面歧视公立大学：第一，捐赠基金额。排行榜按照捐赠基金的大小给大学打分，公立大学的捐赠基金都比私立大学要少，自然得分要低，但是它们没有考虑到：公立大学能够享受州政府的强大财政支持，私立大学则不能。第二，校友捐款额。排行榜按照校友捐款额的大小给大学打分，公立大学的校友捐款一般比私立大学要少，自然得分要低，但是私立大学靠的就是校友捐款，公立大学对校友捐款的依赖程度要低。如果把这两个因素考虑进去，私立大学的得分起码应该减掉10到20分。如果看看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的教师质量，我看伯克莱应该排名前十甚至前五。不过耶鲁大学在排名上也有吃亏的时候。比如，英国《金融时报》和中国上海交通大学都推出过世界大学排行榜，耶鲁的排名比较靠后。这两个排行榜也有偏见，那就是过分强调大学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的数量，而不重视人文学科和职业学院。所以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排名。

　　记者：不管怎么排名，耶鲁培养领袖人物的实力不容置疑，毕竟有那么多大名鼎鼎的耶鲁毕业生在那里摆着。我知道，现任美国总统布什是你们的校友，现任国会议员约翰·克里也是。我还听说布什和克里当时的学习成绩似乎不太好。布什老得C，克里更糟，一年级的时候老得D。布什还经常自我解嘲说：“如果你是耶鲁的‘C’类学生，不要担心，那意味着你将来可能当美国总统；即使你没能完成学业，你还可能成为美国的副总统！”（注：美国副总统切尼在耶鲁读过书，但没有毕业）。克里则用另一套来对付他的父亲。有报道说，克里当时怕父亲生气，就老对父亲说：“爹，你别担心，‘D’的意思是‘突出’（注：突出在英文里是Distinction）。

　　雷文：（笑）我还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克里的故事。2004年美国大选，布什和克里的耶鲁成绩单被媒体公诸于众。一般情况下，没有学生本人的同意，我们不会对外公布学生的成绩。学习成绩是很重要，它可以为你将来成为领导者做更充分的准备。但它不是最重要的，其他很多个人素质更为关键，比如主动性、个人的领袖魅力等。布什在这方面表现突出。他当时精力充沛，是一位学生领袖，他的同伴都很敬重他，喜欢他的个人魅力。

　　但是也有很多国家领导人在耶鲁念书的时候成绩优秀。前第一夫人、现任纽约州参议员希拉里·克林顿当时是耶鲁法学院的高才生；戈尔的竞选搭档、民主党参议员李普曼在耶鲁时也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布什的父亲老布什总统在耶鲁时也是高才生。作为学校棒球队队长，老布什曾经带领耶鲁队友冲进了全美棒球锦标赛的决赛。在成为领导者的耶鲁毕业生当中，成绩好的比成绩差的要多得多。

　　记者：克林顿当时的表现怎么样？

　　雷文：我们同时进入牛津大学学习，他去了法学院，我选择了经济学。当时我们都互相认识，但交往不多。他在耶鲁的时候也是好学生。

　　记者：谁表现更出色呢，克林顿还是希拉里？

　　雷文：我听见克林顿总统在很多场合都说，他的妻子当时在法学院比他更出色。这可不是我说的！（笑）

　　记者：耶鲁出了这么多大人物，他们都怎么帮助母校的？

　　雷文：他们让耶鲁得到了知名度和声誉。这使得我们更容易吸引优秀的学生和教师。

　　记者：这些人都捐钱给耶鲁吗？

　　雷文：捐一些，但不是很多。耶鲁之所以强调培养领袖人物，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基于300多年前耶鲁建校时的理念。当时在这片广袤而又未得到开垦的土地上，移民生活可谓含辛茹苦。他们建立耶鲁等大学，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为这片殖民地培养领导者，同时为建立新的国家未雨绸缪。

　　记者：如果我是耶鲁的毕业生，现在是某个国家的总统，或者是耶鲁的捐款大户。有一天我给您打电话：“雷文校长，您好！我是某某某。我的儿子（或者女儿）想到您那里去上学。但丑话说在前头，他（或者她）可没有我当时那么优秀!”接到这个电话，您会有什么反应？

　　雷文：我经常碰到这种事！（笑）这时候你就得跟他解释耶鲁的招生政策。你得说，耶鲁的门槛很高，要到这里来上学必须出类拔萃。当然，如果这个孩子确实优秀，水平足以与其他我们打算录取的学生婢美，我们很可能会录取他（或她）。如果这个孩子不合格，我们却录取了他（或她），那将是我们犯下的一个大错。所以捐款大户或者校友的孩子在与其他背景孩子同等优秀的条件下会享受到一点额外照顾，但这种照顾并不大。对这样的孩子，我们拒绝的比我们录取的要多得多。

　　记者：布什总统的千金芭芭拉刚刚从耶鲁毕业。

　　雷文：她是个很好的学生！

　　记者：这样说不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

　　雷文：不。她的专业是人文学，专业课程和西班牙语都学得非常好。

　　记者：对那些希望成为政坛领袖的学生，您建议说必须学习历史。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您本人是学历史出身的？

　　雷文：我是一个经济学家。经济学家经常预测未来，但这些预测都建立在人类行为动机的理论模型基础上，而历史则能告诉你在真实的环境里已经发生过的事件。这些历史事件包涵了人类在处理任何问题时所拥有的共同经验。这些经验对今天的政府决策者是重要的参考。他们可以知道，在某个事件发生前后，历史上是怎么处理类似事件的，有什么经验教训可以吸取。

　　记者：我听说耶鲁大学有近250个学生社团。这么多的社团对于培养领导精英起到了什么作用？

　　雷文：由于每年都有学生毕业，这250个社团中，每年都有一些要更换领导班子。耶鲁大学有1万多名学生。这样算来，20% 的耶鲁学生都有机会成为某个社团的主席。这些社团实际上就是培养领导才能的一个实验室，与人合作的能力、动手操作能力、说服动员能力等许多重要能力都是在这些社团活动中得以培养。校方对这些社团一直是大力支持。

　　为了让耶鲁的精英教育更上层楼，雷文校长雄心勃勃。他计划在未来10年中，把“全球大学计划”作为耶鲁发展的重点。为此，他成立了由墨西哥前总统塞迪略主持的耶鲁全球化研究中心，并创建了“耶鲁世界学人”项目，用以培养全世界年轻领袖和建立他们的网络。他还支持了耶鲁在中国的60多个合作项目和遍布全球的其他800多个项目，并着力强化耶鲁已有的广泛的国际与地区研究项目。

　　记者：您的口号是“让耶鲁成为全球化大学”。不过在我看来，耶鲁已经很全球化了。

　　雷文：12年前只有2％的耶鲁本科生来自国外，今天这个比例提高到了8％。所以我认为在有些领域，耶鲁的全球化程度仍然不够。我们下一步打算让所有耶鲁本科生在4年学习期间都有到国外学习。

　　记者：如果比尔·盖茨对办大学感兴趣，他能否从零开始打造一所一流的全球化大学？

　　雷文：办大学需要很多钱，也需要很多时间，但我永远不会说不可能。像加州理工学院、芝加哥大学、斯坦福大学历史都不算长。

　　记者：美国教育专家瓦什本女士最近出了一本书，标题很耸人听闻，名叫《美国高校的集体腐败》。这本书认为，那些从事精英教育的名校存在很多问题，如学生对老师总体评价低，只重科研不重教学，非教学人员越来越多，终身教授和权威教授工资过高，师资日益老龄化。您怎么评价这本书？

　　雷文：瓦什本女士是在夸大，但她提到的也并非都不是事实。作为一个大学校长，我面临的挑战就是如何确保教授始终能够刺激学生，确保教学工作不被忽视，确保学术研究继续保持繁荣。

　　记者：您以前是做学术研究的。但自从您担任耶鲁校长之后，就再也没有带过一个研究生、博士生，没有挂名领衔做过一个具体的科研项目，只出过一本专著—《大学工作》，还不是学术著作。放弃了做学问，您不觉得可惜吗？

　　雷文：不可惜，我觉得很值。担任校长13年来我取得了很大进步。作为耶鲁校长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但做校长最困难的事情，就是时间永远不够用。

　　耶鲁的“全球化”棋盘上，中国是最重要的棋子之一。今天，耶鲁大学与中国16个城市的45个院校、研究所、政府机构及非营利机构开展了60多个合作项目。耶鲁大学每个学院在中国几乎都有重要合作项目。在耶鲁大学校园内，中国学生学者也是最大的留学生群体，仅2004年就有600多人。耶鲁曾两次为中国14所顶尖大学的校长及副校长提供了培训，去年6月还培训了级别最高（副部级）的一批中国官员。

　　其实，耶鲁大学与中国的渊源在美国所有大学中最为久远。早在1854年，清朝人容闳从耶鲁大学毕业，成为获得美国大学学位的第一位中国人。1881年，“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也成为耶鲁大学的毕业生。1901年，耶鲁大学校友组建 “雅礼协会”，从事有关中国的教育事业。清华大学的最早三任校长和北京大学一位前校长都曾于耶鲁大学就读。复旦大学和上海医科大学的创始人均为耶鲁毕业生。

　　记者：您就任耶鲁校长以来，频繁往来于中美之间。您对中国好像情有独钟？

　　雷文： 2001年以前我还没有到过中国。但2001年以来，我已经连续6次访华。我们重视中国是有理由的。抛开耶鲁跟中国深厚的历史渊源不说，只说今天。眼下中国正在日益崛起成为有重要影响的大国。作为未来的国家领导者，耶鲁学生有必要对中国事务有更好的了解。

　　每次来中国，我都觉得中国大学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校园面积急剧扩大，学生人数越来越多，到处是新的实验室，新的教室，新的学生宿舍。由于合并，大学也变得越来越大了。但这有利有弊。很多学校不堪重负，出现了教师紧缺、教室拥挤等现象。中国教育界已经注意到了这些问题。

　　记者：我知道，耶鲁曾两次为中国14所顶尖大学的校长及副校长提供了培训，去年6月还培训了级别最高（副部级）的一批中国官员。由于中美国情很不相同，您认为这些培训有用吗？

　　雷文：当然，这些培训非常有价值！以大学校长培训项目为例。中国教育界非常希望能够建设一批世界一流大学，为此他们很希望学习美国和欧洲大学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中国的大学校长在耶鲁培训期间，我们向他们介绍了耶鲁的一些做法，比如耶鲁的本科教育主要特点是重视通识教育，也就是说本科生在进入大学后不能马上选专业，必须接受范围广泛的基础教育，两年之后才能按照个人的兴趣选择专业，实践证明这种做法效果很好。中国的大学长期以来实行的是欧洲模式，本科生一进大学校门就必须选择自己的专业。

　　培训班结束后，很快有了效果。一些中国大学开始学习耶鲁经验，引进耶鲁的课程。北京大学已经允许部分本科生在学习一两年之后才选择专业，复旦大学步子迈得更快，要求所有本科生必须先接受一年的通识教育才能选择专业。

　　政府官员培训项目也是如此。中国官员到耶鲁来主要是学习美国的行政管理法。中国对行政管理模式作出了很大调整，其中很多新做法跟美国的行政管理模式有相似之处，所以学员们普遍认为在耶鲁的学习非常有用。

　　记者：您曾提到“没有中国学生，耶鲁将黯然失色”。不过耶鲁每年近4万美元的学费对于绝大多数中国家庭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那么，中国学生就读耶鲁，能有什么优惠措施吗？

　　雷文：实际上，耶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昂贵。早在40年前，耶鲁就对美国学生实行慷慨的资助。从2000年起，耶鲁开始对希望攻读本科学位的外国留学生推出一揽子经济资助。根据该资助方案，那些家庭年收入低于4.5万美元的外国学生，不用付一分钱学费就能到耶鲁来念本科。即使家庭年收入超出4.5万美元的标准，绝大多数外国籍的本科学生也只需要支付学费的10％到20％，部分外国学生甚至付得更少。跟本科生相比，那些希望到耶鲁来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的外国学生更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后顾之忧。因为耶鲁会免掉他们的所有学费，还会给他们办理免费的健康保险，同时每年还给他们提供超过1.8万美元的生活补助。这实际上是耶鲁花钱请他们来上大学。

　　记者：这对中国学生来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用花钱就接受了精英教育。得到这些经济资助有什么条件吗？

　　雷文：唯一的先决条件是必须首先被耶鲁录取。到耶鲁念书，难就难在录取这一关。一旦被录取，钱根本不是问题。耶鲁本科的录取率只有19% ，研究生的录取比例只有12％－15％。有些学院录取率更低，法学院的录取率只有5％。

　　记者：美国国防部前不久提出议案，要求限制非美国出生的学生和专家在实验室进行敏感技术研究。据美国情报机构专家称，这项提案针对的对象之一就是中国，因为现在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公民超过6万人以上。您认为这个议案合理吗？在国会会得到通过吗？

　　雷文：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我们将联合其他学校游说政府，争取打掉这个议案。如果真的是有关美国国家安全的敏感和机密技术研究，大学的确应该采取一定限制措施，但很多情况下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美国政府曾经试图限制外国学生学者在美国大学的试验室使用被政府列为出口管制对象的试验器材和设备。比如某机器设备被禁止出口到中国，中国学生就不能在实验室使用这些设备，要使用就得提前向联邦政府申请许可证。我联合其他一些大学校长组成游说特别行动小组，最终打掉了政府的这一企图。试想一下，如果不这样，每年大学都得花费大量精力去申请成千上万许可证，大学的试验还做不做！而且这些试验器材虽然被管制向中国出口，但实际上在国际上哪儿都能买到。政府这样管制起不到实际的作用。

　　记者：“9·11”以后，赴美学习的签证变得比登天还难。不过最近赴美签证似乎越来越松了？

　　雷文：最糟糕的是2003年夏季。当时的形势的确是一团糟。我联合其他美国大学校长做了很多工作，后来布什总统介入，我亲自向他提到这一问题。到2004年春季，形势大大好转，签证面试变快了，85％的敏感专业学生在两周内就完成了背景调查，到2004年秋季和2005年秋季，我们在签证方面再也没有碰到大的麻烦。

　　现在还有一个遗留问题：很多国家的留美学生能够拿到有效期一直保持到完成学业的签证，而中国学生的签证有效期只有半年，后来通过我们做工作好不容易在2005年年中将其延长到1年。我们眼下还在想办法，争取把这个有效期延长得更多。

　　记者：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耶鲁中国留学生韩雪梅遭遇所谓不公正待遇一事。（注：耶鲁博士候选人韩雪梅在2005年6月被其就读的生态学和进化生物系以其没有通过口试、成绩不好、而且指导教授也不是本系的老师为由，决定其必须在2006年夏天离开该系，并取消奖学金）很多华文媒体都做了报道，在中国留学生圈中引起一定反响。有报道说，在耶鲁，每个学期都会发生与韩雪梅事件类似的悲剧，与耶鲁打造“全球化大学”的目标很不相称。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雷文：韩雪梅事件只是一个个案。我想绝大部分耶鲁的中国留学生都相信，他们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待遇。耶鲁给他们提供丰厚的经济资助，让他们接受高质量的教育。他们都会认为耶鲁是一个特别适于他们学习的地方。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韩雪梅通过了所有的考试，但她所在的系却让她走人。这是自相矛盾的，也有背耶鲁公正公平的理念。我们了解情况后，3天之内就纠正了这一问题。韩雪梅由生态学与进化生物系转入森林与环境系。我们帮助她重新找到了奖学金资助，她现在可以继续在耶鲁读书了。不过不幸的是，在我们有机会在内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韩雪梅就把这件事情诉诸媒体了。如果她当时找到研究生院，研究生院的院长应该能够解决这一问题。

　　采访手记

　　作为一所威名赫赫的高等学府，耶鲁想必一定会是霸气逼人吧？人民网驻美国记者唐勇前不久在联系采访耶鲁大学校长理查德·雷文博士时，抱的也是试试运气的想法。没想到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刚发出采访申请信的第二天，记者就收到了耶鲁大学公共事务办公室主任海伦女士的电子邮件回复：“同意采访”，而且承诺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读完邮件，记者有一种天旋地转的幸福感。

　　几天后，记者应邀来到耶鲁大学。满眼的古式建筑似乎一下子把人带回到了300多年前的美国。站在校长办公室外还没进门，雷文已经西装笔挺地出来主动跟我握手了。雷文邀请记者跟他一起共进午餐，边吃边聊。就着三明治，这位世界高等教育领域的领袖人物开始了和记者的对话。雷文气质温文儒雅，为人谦逊周到，显然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在记者心中迅速消失。于是记者开始向雷文“发起进攻”。由于多次访华，雷文对中国国情比较了解，所以对记者的很多问题回答得都非常到位。他的“全球大学计划”的宏大计划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采访结束后，在耶鲁大学助理校务卿王芳的陪同下，记者粗略地参观了一下耶鲁的校园。耶鲁大学法学院图书馆曾经是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妻子希拉里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的地方，但记者看到的图书馆就像一个巨大的艺术博物馆，很多学生在静静地读书，哪里能找到任何恋人的影子？只有墙上克林顿的巨大画像提醒人们，这里曾经有一位美国总统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自己的爱情。

　　怕影响学生学习，记者不敢拍照也不敢多停留，便匆匆走出图书馆。（人民网驻美国记者 唐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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