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价宫颈癌疫苗紧俏 一大波国产HPV疫苗正竞速上市

　　在水果湖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位女士咨询HPV疫苗接种事宜。记者武叶 摄

　　近日，不少市民致电长江日报新闻热线027—59222222反映，想接种预防宫颈癌的九价HPV疫苗，但一直预约不上。记者调查发现，由于该疫苗供应紧张，仅水果湖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个接种点，就有近3万人排队等待。

　　与此同时，一大波国产HPV疫苗正在竞速上市。根据CDE临床试验登记平台备案信息，有4款九价HPV疫苗已进入临床三期，意味着未来九价疫苗紧张的局面终将缓解。

　　“等”还是“不等”？妇产科专家建议，女孩子年龄小的话可以等一等，已在“超龄”边缘则无须再等，因为HPV疫苗越早接种获益越大，而不是在选择几“价”上拼命纠结。

　　九价HPV疫苗摇号堪比“打新股”

　　“参加过四五次摇号了，一直没能中签。”10月12日，家住百步亭的刘女士无奈地说，由于九价宫颈癌疫苗限定给26岁以下女性接种，打完三针需要半年时间，按照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10月她还可以参加最后一次摇号，如果搭不上“末班车”，她将因为“超龄”被永久排除在九价疫苗接种范围之外。

　　记者采访了解到，由于九价HPV疫苗长期缺货，市民需要通过“约苗”或“湖北宫颈癌防治中心”公众号预约。其中，湖北省宫颈癌防治中心从2019年底开放九价HPV疫苗摇号，截至目前已推出16期，每期提供100到300个名额，相对于庞大的接种需求显得杯水车薪。在首期摇号中，一度出现12227人竞争150个名额的场面，中签率1.23%，堪比打新股。

　　其他预约渠道同样是一苗难求。10月16日，记者在“约苗”公众号看到，所有医疗机构九价HPV疫苗均显示缺货，需要市民先登记需求，待到货后按顺序通知接种。其中，水果湖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预约了29091人，四唯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预约了15467人，武汉市经开区碧湖社区卫生服务站预约了10778人。

　　据了解，HPV疫苗属于二类疫苗，湖北省疾控中心作为主管部门，负责湖北地区该疫苗的招标。每个月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将所需疫苗数量上报给区疾控中心，区疾控中心统计后在平台上下单，供货方统一安排疫苗配送。

　　“九价HPV疫苗不论申报多少数量，每个月只能到货20至30支。”水果湖街社卫中心预防保健科主任王俊芳坦言，由于打完三针才能达到免疫效果，社区每放出一个名额，就要留足三针，20—30支疫苗最多只能满足10个人的接种需求。按照目前预约的情况，有可能3—5年都排不上。她同时表示，相对于九价HPV疫苗火爆的预约场面，二价疫苗可以“随到随打”，但市场反应低迷。

　　一大波国产HPV疫苗竞速上市

　　为何九价HPV疫苗供应如此紧张？据了解，目前在中国上市的宫颈癌疫苗一共有4款：由厦门万泰沧海生产的国产二价疫苗，由葛兰素史克生产的进口二价疫苗，由默沙东生产的进口四价和九价疫苗。

　　九价HPV疫苗2018年在中国上市，2019年供应量是前一年的三倍，并在2020年持续攀升。尽管如此，作为目前全球唯一生产九价HPV疫苗的企业，默沙东要供应全球市场，产能仍然捉襟见肘。

　　另一方面，快速增加的疫苗接种需求，加剧了供需矛盾。2020年11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布《加速消除宫颈癌全球战略》，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194个国家首次承诺消除一种癌症，提出力争在2030年实现三项目标，其中就包括“90%的女孩在15岁之前要完成人乳头状瘤病毒（即HPV病毒）疫苗接种”。

　　要达成这一目标，外资药企远水解不了近渴。去年，由厦门万泰沧海生产的首个国产二价HPV疫苗开打。之后，国产HPV疫苗研发进入“快车道”。

　　记者在CDE临床试验登记平台检索发现，目前至少有20家国内企业布局HPV疫苗研发，涵盖二价、三价、四价、九价、十一价、十四价多种效价，其中40多个HPV疫苗正在进行临床试验，推进到临床三期的有16个。

　　平台登记了21项九价HPV疫苗临床试验，其中厦门万泰、上海博唯、康乐卫士、瑞科生物的4款产品已进入临床三期。此外，由国药中生研发的十一价HPV疫苗于去年7月进入临床二期，神州细胞研发的十四价疫苗也于今年9月进入临床二期。

　　这意味着，未来中国女性将有品类繁多的HPV疫苗可以自由选择，但是这一周期可能不会太快。以首个国产HPV疫苗的上市之路为例，从2012年启动临床试验至2020年开打第一针，这一过程足足持续了8年。

　　接种HPV疫苗

　　更重要的是时间成本

　　“宫颈癌是唯一明确病因并可通过接种疫苗预防的癌症类型。”武汉市妇幼保健院妇产科主任医师宋晓婕介绍，99.7%的宫颈癌与HPV病毒感染有关。

　　HPV病毒一共有200多种型别，根据致病性的不同分为高危型和低危型。研究表明，约80%的女性一生中都会感染HPV某种病毒亚型，但绝大多数会被人体免疫机制清除，只有出现高危型HPV病毒的持续感染，才属于宫颈癌高风险人群。

　　“所谓二价、四价、九价，指的是疫苗覆盖的病毒种类。”宋晓婕介绍，在我国，由16、18两种亚型引起的宫颈癌占整个宫颈癌发病率的84.5%，接种二价HPV疫苗可以预防约70%的宫颈癌，四价疫苗在此基础上还可以预防由6、11两种亚型引起的生殖器疣。九价HPV疫苗覆盖范围更大，除6、11、16、18以外，还包含了31、33、45、52、58五种致癌高危亚型，可以预防约90%的宫颈癌。

　　我国对疫苗的推荐接种年龄进行了划分，二价和四价HPV疫苗推荐接种年龄为9—45岁，九价疫苗推荐接种年龄为16—26岁。为什么会划分年龄段？　宋晓婕介绍，一方面，疫苗在三期临床试验中，是基于特定年龄段受试者采集的数据，只能推荐该年龄段女性接种。另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大，女性被HPV病毒感染的机会急剧增加，很多人体内已经产生过抗体，接种疫苗作用有限。世界卫生组织之所以推荐9—14岁未发生性行为的女孩为HPV疫苗首要接种对象，就是因为这一年龄段完成接种获益最大。

　　“世界卫生组织对二价、四价、九价疫苗的推荐没有偏好，但所有临床试验数据都证实，接种HPV疫苗越早越好!”宋晓婕坦言，接种宫颈癌疫苗更重要的是时间成本，而不是在选择几“价”上纠结。鉴于未来可选择的疫苗种类越来越多，女孩子年龄小的话尚可“等一等”，像刘女士这样已在“超龄”边缘则无须再等。

　　记者武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