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青春期谁准备好了?!·7月12日首播

央视国际 (2004年07月06日 11:00)

　　曾经，我的一位女朋友，在她二十二岁“高龄”的时候绝望地向我哭诉：一个男孩儿强吻了我，我不再是处女了！那一年，是公元一九九三年。

　　就是在那一年，中国第一家性用品商店“亚当夏娃保健中心”在北京阜成门内大街开张。据说，一时间，顾客盈门，生意兴隆。中新社紧接着有一篇报道：随后，形形色色的性用品商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中国许多城市的大街小巷。曾经令人面红耳赤的各类性用品随处可以买到。在深圳市，“安全套”自动售卖机多过自动提款机。中国人不再讳言谈性。

　　这篇报道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最后一句话：中国人不再讳言谈性。尽管那是我所期望的，但是我对此深疑不信。

　　时隔十一年，在我身边发生的这件事，再次印证了我当初的怀疑。

　　我们《读书时间》要做一期跟中学生性教育有关的节目——《青春期，谁准备好了？》，话题来自《藏在书包里的玫瑰》。现场来了几十位中学生朋友，正式录制前，我讲了书里的一个笑话：读小学的儿子问爸爸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回答是垃圾堆里；他又问爷爷，爸爸是从哪里来的，回答是上帝赐予的。儿子在作文《我的家庭》里写到：我的家庭太奇怪了！从爷爷奶奶到我的爸爸妈妈，我们家已经有两代人没有性生活了。讲完一片沉默，随即哄堂大笑。我不知道，他们在笑这个笑话本身，还是笑那些讳言谈性的家长。

　　《藏在书包里的玫瑰》讲述了五个事实：发生性关系的学生中，半数以上是师生公认的好学生；他们初次发生性行为时100%不用安全套……其中，给我们触动最深的是这样一条：他们有过性行为的事实，父母与教师100%不知道。

　　为了能让事实更生动更丰富一些，我想在现场做一个调查。

　　“在性这个问题上，觉得家长能理解你的同学请举手。”

　　“觉得不能跟家长沟通的同学请示意我。”

　　“现场也有家长朋友，谁能告诉我你们看到的事实有书里写的这么严重吗？”

　　问题不触及隐私，也不尖锐，很好回答，是吗？但近百人的录制现场阒然无声。除了我们几位摄像的胳膊在动，每个人都选择了双臂自然下垂的姿势。我承认，在那一瞬间我走神了，我突然找到一种感觉，你急着打电话找一个人，手机接通了，响了若干声之后，被告知——无人应答！你急？那是你的事！

　　但是，毕竟，这是面对面的交流。可能每位观众都担心自己的回答将被作为证词记录在摄像机里，他们选择沉默我当然理解，也就是说，我理解他们的讳言。

　　理解之余，我开始主动出击：第一次月经在什么时候？第一次遗精找谁帮助？学生们或大方或羞涩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态度吧！

　　当晚我在日记中写到：这不像是采访，倒像是威逼利诱，略感欣慰的是，当我扪心自问的时候，我认为我的态度是真诚的。

　　在我准备写这篇手记时，刚好收到一位朋友发来的邮件：有人认为这种问题还是不谈为好，让孩子自己琢磨去，到时候他自己会闹明白的。

　　到时候，到什么时候呢？会闹明白，如果他闹不明白呢？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位我的女朋友，后来，疯了。

　　这期节目录完后，花了我不少电话费，我差不多把为人父母的亲朋好友都通知了一遍，并反复强调性是自然的、性是美好的。还不错，电话都有人接听。

　　200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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