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观察]现实与《华氏9·11》(7月9日)  

央视国际 (2004年07月13日 13:45)

　　CCTV.com消息（国际观察）：

　　主持人（方静）：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看我们正在为您现场直拨的《国际观察》。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有一部纪录片在世界的很多城市热映不衰，一跃成名美国的票房冠军。他是由好莱坞著名导演摩尔拍摄的《华氏9.11》。然而人们在影院内外激动不已的时候，刚刚诞生的伊拉克新政权却仍然遭受着爆炸袭击的威胁和考验。就在昨天又有5个美国士兵倒在了爆炸的硝烟里，政治与文化在不同的时空里把矛头一同指向大选之中的布什政府。那么《华氏9.11》的温度到底有多高？观众为什么会激动不已，伊拉克乱局和《华氏9.11》的风云对话会给四个月后的美国大选带来一些什么？这些都是我们今天的观察点。今天在演播室参与我们讨论的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的袁鹏研究员和我们特约的新闻观察员宋晓军。首先我们通过一个短篇来了解一下，然后开始我们的讨论。

　　解说：当地时间昨天上午，大约10点55分，在伊拉克的萨马拉市，伊拉克国民队总部与美军共用的一幢大楼被四枚排挤炮弹击中，轰然倒塌。五名美军士兵死亡，二十人受伤。这只是交权之后，在伊拉克依然连续发生的暴力事件中，最新的一件。交权，并没有使伊拉克空气中的血腥味淡化，安全局势毫无处于稳定的迹象。与此同时，一部电影纪录片更让布什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压力。从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到现在已经风靡美国的格外枪眼的电影海报，由好莱坞著名反战导演迈克.摩尔导演的《华氏9.11》，一个星期就创造出了2180万美元的票房纪录。

　　当布什得知“9.11”发生时的民固表情被用慢镜头尽情表现的时候；当布什在宣布伊拉克战争之前，还在挤眉弄眼的时候；当美军士兵在伊拉克战场上阵亡，而布什还在高尔夫球场上尽情挥杆的时候，影片中的这一幕幕无疑在给观众反复而又强烈地传递这样的信息。伊拉克战争是布什政府一个错误决定，而布什本人则是个不称职的总统。在伊拉克不断传来的士兵死伤的消息与《华氏9.11》票房记录榜同时出现在美国媒体上的时候，即将面临大选决战的布什，心里恐怕实在无法轻松。在这个时候，《华氏9.11》对于布什和他的政府来说，早已不只是一部获得国际大奖和创造票房佳绩的电影那么简单了。

　　主持人：现在这部影片，大部分的中国观众还没有看到。但是我知道，两位都已经看过这个片子。两位怎么评价这部影片，你们真的觉得这真的是一部很好的影片吗？

　　袁鹏（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我认为，正好在美国做了一年的访问学者。那么回来的前一个星期正好美国开始公立，所以有兴呢，跟着美国观众一起看过这部片子。感觉整个现场的气氛确实就像刚才讲的激动不已，整个片场比较骚乱、各式各样的笑声或者说叹息的声音各种声音，跟一般美国人看电影是不一样的。我自己感觉这个片子从他的艺术性来讲，还是不错的。因为他用了大量的现实的镜头，用了大量的最近的一些案例。那么作为一部艺术片或一部纪录片是不错的，但是其中的题材的真实性就像很多美国评论家讲的，还是有待进一步跟其他的作品相呼应。

　　主持人：您的看法？

　　宋晓军（特约新闻观察员）：我觉得就是这部片子是他第三部的片子。他第一部《罗杰和我》，还有第二部就是去年获得奥斯卡奖的《科伦拜恩的保龄》，都没有这一部的这样的冲击力这么大。特别是以一种文化形态产生这么大的政治效益，我相信可能会将来产生效益会更大。

　　主持人：刚才您谈到了这个影片的真实性，现在有很多人对这个影片进行攻击，其中攻击最多就是真实性。什么地方不真实？

　　袁鹏：那，举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比如说他在“9.11”发生之后，布什在冯瑞利达小学里面正在听小学生朗读课文的时候，这个时候白宫办公室主任来跟他汇报。那么在另外的住所里面，就是美国很著名的维勒科克他写这个《战史布什》的作者，在他这个书里描写了布什总统当时是镇定自若，表现了一个总统临危不乱的这种领袖者的气度。那么在这部电影里面话外音同样一个镜头，被他的话外音解读成布什这个时候在想什么问题。想的是，呀，如果我早，当时少玩几天都把这个精力放在反恐，当时就不会有悲剧发生等等。像主观意识的成分还是存在，但是有一些画面很好，但是有一些话外音配置相对而言。

　　主持人：但是我们知道针对这个大家对他这个不真实的指责，迈克.摩尔这个导演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谁能找出一处不真实的话，我会给他一万美元。

　　宋晓军：对，他这个一万美元奖金，他是有所制的，因为他这个电影为了保证他这个数据的真实性和他引用的事实的真实性。他专门请了著名的纽约科，因为美国的媒体都是事实的核查员，非常有名的一个核查员。把他所有的电影的剧本，包括他镜头都做了核实。就是说他的镜头可以说都是真实的。刚才像袁老师说的那样，就是他解说词，话外音。他是一个非常强烈用画面来表现自己政治主张和政治理念这样一个导演。这一点他也没有否认。

　　主持人：好，那么我们的编辑，特意编辑了一段比较精彩的，这个片子中的一些片断。现在我们请编辑给我们放一下，请观众朋友们首先来欣赏一下。

　　解说：随着事情的继续，都会做的事情，他去度假了。

　　布什：我们必须组织恐怖主义，我号召全国人民，尽其所能阻止这些恐怖的杀手，谢谢。如果你认为政府在隐瞒什么………如果你认为大公司都很贪婪……你还没有看到事实的全部。

　　布什：这群人不简单，我们还有更多这样的人，有些人说他们是精英，我说他们是我们国家的基础。

　　主持人：我们当然知道对于这部电影有很多的争议，但是人们说他好也好，说他不好也好，现在这部电影无疑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已经创造了美国纪录片票房的纪录，两位认为在世界各地这么火爆主要是什么原因？

　　宋晓军：我觉得，他当然不光是纪录片，他也超过了《哈利波特》和热映的这个怪物《实威克三》、《实威克二》这都是很热播的电影。我觉得他最主要的是，他对布什上台以后，特别是“9.11”之后，他违反联合国这样的决议，单方面的发动了伊拉克战争，带来这种孤立主义或者单边主义这样一种行为。过分地使用暴力，那么全球的人，包括美国自己国家的很多穷人。因为美国已经取消了这个义务兵的兵役制，他都是合同兵，这个去战场上就是死亡。包括已经死了很多人，这种东西的一种关注，或者这样一种不满的情绪，通过这样一种艺术形势来宣泄。

　　主持人：您认为一方面是伊拉克局势的恶化对人们的不满上升，这是这部片子火爆的一个原因。说道这个伊拉克呢，这两天在伊拉克前面我们也谈到了又有绑架人质的事件，同时也有美军士兵伤亡的事件。自从6月28号交权以后到现在，伊拉克的局势似乎没有因为交权产生了任何的变化？您认为这里面是什么原因？

　　袁鹏：我认为还是有一些变化。尽管现在动荡不安，但是这种局势随着交权之后，应该来说有一个从亮面到质边，或者说有一个风水饮的作用。这个不能因为一天交权，那么整个局势就马上变好了，这种骚乱还会持续。但是我觉得这个是在布什运筹之内。

　　主持人：您说有变化，有什么变化？

　　袁鹏：这个变化就是说大的局势，小的骚乱会不断的存在。跟大的局势，我想小布什现在急于把权交过去，而且希望联合国以及北约来介入进来。他是希望从主观意识上、战略选择上是希望把伊拉克尽快的平息，好把目光转向马上展开的大选。那么这个大选接下来，刚才讲的《华氏9.11》一样，之所以这么热播，实际上一方面是因为大选的效益在发效。因为大选又来了，大家加上他这个反战的导演进行炒作。再加上很多人仍然活在“9.11”的阴影里面。这是一部活的历史跟一般的纪录片不一样。所以这些东西加上伊拉克的局势绑在一起，使《华氏9.11》非常的热播。那么反过来，看了《华氏9.11》再来看伊拉克局势，尽管我刚才讲，朝好的方向在发展。但是任何一个火苗，却让人联系《华氏9.11》反映的一些镜头，仍然我觉得反映美国国内对伊拉克战争还是不满。

　　主持人：您的看法，您觉得自从消权以来伊拉克的局势有变化吗？

　　宋晓军：我觉得刚才袁老师说的这点确实是有一些变化。但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变化是动态的，是不好预测的，因为现在伊拉克的政治力量还没有完全在美国或者阿拉维这样一个控制之下。他们现在还在等待，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是朝好变，是朝坏变。我认为还是各占一半吧，因为不好说，因为中东局势太复杂。

　　主持人：好的，我们这一回合讨论先到这儿。刚才我们讨论了伊拉克目前的局势同时也讨论了《华氏9.11》这部电影，我们知道这个导演迈克.摩尔，他是出身于蓝领阶层。而特别巧的是，就是在上一周“蓝领阶层”这个字似乎在媒体出现非常多，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现在我们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来看另一个短片，然后继续我们的讨论。

　　解说：这是在伊拉克牺牲的美国军人。他们中的一些人被军队的福利所吸引，还有一些人希望早日攒够上大学的经费。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自美国的蓝领阶层。当越来越多的美国士兵与伊拉克阵亡的时候，2004年6月一位同样是蓝领家庭出生的美国电视人迈克.摩尔，把一枚重磅扔向布什政府。

　　美国民众：我认为这是个悲剧，如果我们让布什连任，就是一个更大的悲剧。他应该对美国人的死，还有伊拉克的死负责。欺骗人民，发动战争。解说：就在摩尔率领美国民众置疑布什政府之际，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克里趁机推出了他的竞选发放。另一位蓝领出身的民主党人爱德华兹，从纺织工人的儿子到全美著名诉讼律师。爱德华兹的贫民背景背受美国老百姓的亲睐。

　　面对民主党人的草根路线，布什政府也不甘示弱。为了挽回人心布什政府也使出了一招杀手锏。2004年7月2号，一向严肃的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在第十一届东盟地区论坛的闭幕晚会上，以一身蓝领打扮出现。他头戴安全帽、腰挂铁锤，并兴趣盎然的高歌一曲。

　　鲍威尔（美国国务卿）：总统找到我。对我说，科林，我想你一定会同意，我需要你主管国务院我们相得益彰。一个刚，一个柔。

　　解说：作为布什政府中少数几个有蓝领背景的人，鲍威尔一反常态的表演，不知能否为布什在总统大选中多拉几张选票。

　　主持人：刚才这个片子里面最后一句话说，说这个鲍威尔一反常态的表演，不知道是否能够为布什多拉选票，两位认为能吗？鲍威尔的这番表演能换来更多的选票吗？

　　袁鹏：这个很有意思，现在围绕的美国大选实际上各种动作都做出来了。我们刚才看到很滑稽，鲍威尔有这样一面，实际上在几个月以前，一系列动作都有，包括“虐囚事件”，包括“情报门事件”等等都是围着大选来展开。但是目前来看，双方的策略都用了很多，包括我们讲的爱德华兹被选为副总统候选人，也是因为他出身于寒门，而且带着蓝布的利益和克里正好是相应乘虚吧，那么鲍威尔的效益也想做一下弥补。但是实际上我觉得能否当选总统不是取决于这种策略，更主要取决于各自的政纲。但政纲呢，从民主党来看，他取决于今年7月底的一个民主党代表大会，共和党8月份也要召开这个全国代表大会。那个代表大会的政纲正式推出来以后，我觉得那个的意义比这个要大一些。

　　主持人：但是为什么大家现在两个党都把这个争取蓝领作为自己的竞选策略。尽管您认为他不是最重要的。

　　袁鹏：因为我觉得小布什上台，虽然打着旗号是“富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您说共和党本身代表大资产阶级的利益，但是要坚固一下中下层的利益。但是他执政的这四年呢，恰恰是背离了他的路线。所以说使美国民政普通感到布什代表的是大资本家、大企业的利益。那么有一个反弹，所以这个反弹已经表现在民意里面，而且这个民意随着伊拉克战争的发效。因此双方不约而同地盯债、选举政策上自然把目光投向了被忽视的这一群体。

　　主持人：宋先生，这个蓝领阶层在美国的选举中占一个什么样的比例？

　　宋晓军：实际上他在南部，就是摩尔的家乡，但是他不是说占的比例很大。可是，在双方的势均力敌的时候他会起关键的作用。比如说像我们看到的这个几百名的美国士兵的……，因为现在美国，都是穷人是当兵，就是说去到伊线去当兵。他们的家属如果看了《华氏911》，那他们很可能就去……如果他们去投票的话，很可能就会投民主党的票。我们知道这个漠尔，他35岁以前，他自己说过他的年薪从来超过一万五千美元。虽然他35岁之后拍电影开始挣钱了。他说，但是我对蓝领的这种同情和我那种真诚已经是根深蒂固了。美国著名经济学家保罗.克鲁罗曼评这部电影，也是说，这个摩尔的这部电影成功就是他在电影中表现出来了他对蓝领，或者我们说对穷人的这样一种真诚。所以才能有这么大的票房。

　　主持人：您刚才提到这次在伊拉克战场上大部分都是蓝领阶层，其中我们注意到《华氏911》这里面也有一个细节。就是问到，说国会议员，55位国会议员里面只有一个把儿子送到了战场。这个信息对美国的蓝领会有很强的刺激吗？

　　袁鹏：这当然有刺激，因为所谓蓝领，说白了就是中下层劳动人民。我们讲民主党一向是以代表中下层利益为主导，共和党代表是上层的利益。那么这个大选，随着大选的临近，实际上你搬出一个样的政纲、打出什么样的旗号，就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风水饮、一个风向标。那么民主党这次，最好的武器就是把中下层人民的利益提出来，过去如果说，克里由于自己的亿万富翁的背景，而不好把这个政纲很鲜明的提出来的话，他把爱德华兹的口号接过来了，把蓝领旗号打出来。我觉得这个应该来说他是得分的，而且我们讲55位议员里面只有一个人送儿子上场，这都是选举的一种策略。

　　主持人：我们回到这个《华氏9.11》，关于这部电影，华盛顿有一家调查公司有一个调查，调查数据的显示，在看过潜在选民中，有86％的人要投票给克里。只有13％的人支持布什的。这个《华氏9.11》这部电影究竟能在多大的程度上，左右对美国的大选产生影响，左右人民手里的选票。

　　宋晓军：美国最新的《时代周刊》有一篇文章叫《摩尔的战争》。他在里边也做了一些分析，当他没有得出很量化的结论，他有一些担心。就是说美国在越战之后，美国人认为政科都是骗子，美国人投票低于50％了。对政治没有热情了，有的人拿到选票就觉得下雨就不去了。那么当然现在跨入新世纪，由于布什这“9.11”发生，包括伊拉克战争所谓很多反战的人，再加上摩尔这部片子，能否能产生一种唤醒看这些片子的年轻人，平时都不投票的。这种热情，他们也将拭目以待。他们说，如果摩尔这部片子能唤醒，从票房上来说已经有这种潜力了。如果唤起一些年轻人去投票，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调查，去投这个克里的票。那将在美国政治当中，这是一个风水点。同时这部片子，也将在日本、意大利、澳大利亚这些支持伊拉克战争的国家上映。他们民众会把他们的首相想象成就像电影里的小布什一样。可能会产生一个连锁反应。

　　主持人：这个迈克.摩尔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个美国的选民实际上是三个50％。他的意思是，一部分投给共和党，一部分投给民主党，另外50％是不投票的。那刚才您谈到了可能一部分人，他开始放弃投票，他觉得政治是一场骗局，有一些人他可能原来，他不投票，但现在可能投克里的票了。您认为这部片子影响最大可能是哪个50％？

　　袁鹏：我到不觉得这部片子有那么大的影响。文艺作品总是能激发人某种的情感，那么一个短期效益，尤其是刚看完电影或在一个星期之内，还沉浸在那种情绪之中。这个时候你去做民调，他往往说100％反对电影中敌人，就是布什。但是我们想一想“虐囚事件”当时也是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以后，大家还有几个人在谈论这个事件，当年的这个“安然门”的事件，亲临能源的问题，当时殉情激愤，后来也淡忘。所以文艺作品有作用，但作用还不至于大到能够，扭转整个国民的一个选举的策略或者选举意向的时候，我觉得更重要还是两个风向标。一个就是伊拉克战争战壕的局势，到底能不能稳定；第二就是美国的经济情况能不能好转。这两个比，所谓的电影或者……我觉得会更好。

　　主持人：现在我们来看，手机尾号是6948的朋友问，布什对于《华氏9.11》这部电影有什么反映？

　　宋晓军：这个布什，白宫发言人对这个电影，包括他布什的父亲都是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批判，我觉得布什个人虽然没有就直接去点到，当然他原来跟摩尔有过直接的交锋。就是这部电公映之后，他还没有直接去说。但是我想他心里会很反感。

　　主持人：说到这点，我愿意提供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信息。就说，看到布什的发言人，他说，我们非常着急地想知道，克里先生怎么反应？但是克里的发言人说，克里先生很忙，他还没有看这部电影，所以人们认为克里的处理是很聪明的。好，那我们今天的讨论就先到这儿，感观众朋友们，收看我们这期节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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