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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身边的一个熟人,突然一夜之间成了明星,你会有何感触?我不知道别人会怎样,反正我的感觉是:哎,这小子原来不如我,怎么竟然一举成名,难道真的是世无英雄?
一部名叫《宇宙与人》的电影科教片,最近火的不得了。据说电影拷贝发行了400多个,还供不应求,一些电影商干脆坐在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等着拿拷贝,而以往的科教片也就发行十几个拷贝。我先是从报纸上看到有关这部影片的消息,而真正接触这部电影,还是从接手要做一期《焦点访谈》节目宣传这部影片开始的。
接手这期节目后,正好台里大审看间放映这部影片,而且是一下午连放三场,我去看了一场,感觉不错。电影里电脑制作的三维动画,画面非常精美,原创立体声,音乐大气恢宏。特别是其中的几段解说词,想象奇异,意味深长。它从“三星堆”文物人面造型夸张的眼睛联想到望远镜,以及望远镜对人类文明进程的影响;从脑容量的快速增加显然给生育带来痛苦,人类的分娩因为婴儿头颅太大而在哺乳动物中是最艰难的。而这一智能生命和生理器官的不匹配,几乎完全是由人类的女性默默承受的。人类的进步,是因为我们有坚强的母亲。
采访的主要对象,是该片的编导忻迎一。这个忻迎一是我在《东方时空》原来的《焦点时刻》栏目工作时的同事。我打电话给他说:你小子怎么一下子就火了?我现在奉命要拍你,吹捧一下自己的哥们儿真是件难得的事。他说,这几天来采访的人特别多,排得非常满,但不管怎样,也要先尽着老林啊。而且,所有这些采访,我特别看重《焦点访谈》。
于是,在原来的同事加哥们儿的恩赐下,我被排上了采访时间。几年没见面,我发现大忻发富了一些,模样和性格都没变。我问,前几年你不是拍“野人”吗,怎么又研究上宇宙了呢?。他说“野人”一片科学界没给说法,不能往下拍了,至于研究宇宙,我从小就爱好。这几年还断断续续在中央电视台《科技博览》栏目做过好多期有关天体的节目,这次是一个汇总。
要开始采访了,摄像小孙从取景器里发现,大忻的衣服领子很别扭。细一看,原来是衬衣、羊毛衫、大棉袄三层衣服都是翻领,一层套一层,有点儿滑稽。看来,他穿衣服绝对是只顾保暖的功能,搭配舒不舒服、式样怎样根本不去考虑,摄像小孙看他戴着导演常戴的那种鸭舌帽,就问他能摘了吗?他摘了下来,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实在没法看。我说,摘了帽子就不是他了,就让戴着吧!他说,在《焦点时刻》时,当时的制片人老让他穿西装,但他穿西装总是觉得不伦不类,浑身不舒服。当时的《焦点时刻》节目,记者在节目的头尾都要在现场出镜说两句,大忻的衣服和头发可能害了他,不那么像模像样,或者说有点邋遢,所以老没找着感觉。于是就去神农架拍“野人”了。拍了好长时间,大概有几个月吧,“野人”没拍到,他回到组里时,同事们发现他倒成了个“野人”。后来,他就离开我们这些“文明人”,回到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这个“神农架”。一晃几年,没有谁再关注这个“野人”。可瞅冷子,这小子一鸣惊人。一部《宇宙与人》简直使他誉满全球。说是在国际上相当于“奥斯卡”奖的科教片评奖夺得银奖(据说,金奖片并未比《宇》片高明多少),国内的各项大奖的拿下当然更不在话下。采访时为了选背景,我去了一趟科影厂的荣誉室,那真叫养鸡专业户,“金鸡奖”奖杯在玻璃柜里有一大群,其中也有《宇宙与人》这只“金鸡”。
采访前聊情况时,我问大忻,这部影片的解说词写得真不错,谁是撰稿?他说,就是我啊!怎么老兄不相信我有这个能耐?这一下子就把我问在那儿了。什么叫士别三日,今儿个我算是领教了。看来“野人”只有回到“神农架”才能成气候。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野人”大忻送给我一张《宇宙与人》的光盘和一部印刷精美的《宇宙与人》,封面印有“忻迎一著”的字样。一来是做节目需要把这本书浏览一下,二来是想看看“野人”现在究竟是什么水平,没想到这书拿到手上一翻,竟爱不释手,一气呵成将它读光。
书中说:太阳最终会完成它的两次核聚变,成为另一种物质形态--白矮星。不过,从人类的价值观来看,白矮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它是一种原子核的晶格排列,也就是钻石那种排列。白矮星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颗巨大的钻石。当然,那时已经不再有地球,也不会有人类的物欲和贪婪。
书中还说,原子核到处存在,我们人体就主要是由它组成的。其实从物质的角度来说,人体是通透的,我们触摸的时候有实体感,是因为我们触摸的是电磁力,是电子和原子核之间的相互作用力。
我为什么对书中的这两段话印象这样深,是因为它使我有一种顿悟:如果太阳变成了一颗大钻石,那么人类发现的几千克拉的钻石还能算宝贝吗?如果人与人的触摸,不过触摸的是电磁力,那么伟大的爱情还能比摸电门来的刺激吗?
然而,人类就是人类,宇宙就是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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