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示】
当你想查询飞机、铁路航班信息，当你想知道近几天的天气情况或者其它咨询的时候，一种直接便捷的手段就是拨打声讯台。近几年声讯台的不断涌现使我们获得了更多的便利，同时也出现了许多始料不及的问题。最近，在天津一名14岁的少年因为拨打色情声讯咨询台导致精神失常，这一事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2002年7月，《新闻调查》的记者来到天津市塘沽区新城镇十五队，孩子的家就坐落在这个看似远离城市的村庄。
【调查者】
制 片 人：孙克文 赛 纳 张 洁
编 导：汪东升
出镜记者：董 倩
摄 像：陈 强 王忠新
录 音：李宏卫
解 说：姚宇军
统 筹：余仁山 杜晓静
制 作：郑曼茜
监 制：李 挺 庄殿君
总 监 制：孙玉胜
【播出时间】
首播：中央电视台第一套节目2002年8月3日 （星期六）21:15－21:55
重播：中央电视台第二套节目2002年8月4日 （星期日）18:20－19:00
中央电视台第一套节目2002年8月6日 （星期二）10:25－11:05
【调查对象】
刘建华 天津市公安局治安总队副总队长
许文西 作 家
谢安良 天津市公安局南开分局治安科副科长
二 东 小学生
全 真 二东的母亲
刘士华 原中塔信息台接线员
王晓梅 原中塔信息台台长助理
刘建勋 天津市安定医院精神医学研究室主任
李亚莉 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广告监管司处长
【调查过程】
一、小学生遭遇色情声讯台
记者：家就住在这儿？
住户：对。
记者：阿姨给你带了点东西，看，起来，看，铅笔盒，送给你的，还有本儿。
这名14岁的少年即便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会显得惶恐和不安。身心受到巨大伤害的孩子，已经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记者：你现在喜欢玩儿吗？愿意跟小朋友说话吗？
二东：不愿意。
记者：那你愿意跟谁说话？
二东：……
全真：我们农村人就是把（认为）孩子，只要你出去不惹祸去，不给你乱花钱，就是好孩子。因为这事儿出现到这种程度，我觉得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
全真，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1988年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生活虽然过得简朴，但也还算幸福。2002年初，全真发现本来性格活泼的小儿子二东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并且出现了一些让她无法理解的行为。
记者：孩子现在和孩子以前有什么变化吗？
全真：我跟您说差距太大了！以前不这样，曾经哥俩也没犟嘴，倒是变得脾气特别暴躁。
记者：还有什么其它的变化吗？
全真：好像从来我也没说他，他抱着我的裤衩乳罩睡觉。
记者：您发现这个现象怎么想呢？
全真：我就寻思，我也没往坏道上想，我没敢直接问他，我就问我婆婆了，我说：妈，小二怎么抱着我的裤衩乳罩睡觉呢？等他一睡着了，我看见他在怀里鼓鼓囊囊地揣着。奶奶说了，我看见好几回，乳罩在炕被底下掖着，我拾起来一回瞅瞅，搁起来了，转天还在那儿搁着。
记者：这是几月的事儿？
全真：这是三月。
在镇小学读六年级的二东，曾经是班里的文艺骨干。然而，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让全真感到非常焦虑。不明原因的母亲到学校去询问情况。
全真：我说，付老师，我们这孩子上学这几天有什么变化？回来老师说，我就发现这个同学平常上课拿着本书挡着脸，也不做操了，也不上体育课了，就爱上茅房蹲着去了。我一听就懵了。3月8号我就交电话费去了，一到那儿，我说查1227，他就查，一查他就说一千多，最后，那服务员才说一千多。她嗑巴好几句，当时我说你查错了，我说我们家平常最贵才六、七十块钱，我说咋一千多？他说真的，不信我拿给你看看。我一看上头是涉外信息，我说涉外信息是干什么的？他说你回家去问孩子吧。我就回家了。结果孩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回来一进院子，他爸爸就问了：你们俩谁打的电话花了一千多块钱电话费？他手往外一撇哇就哭，哭着就往他奶奶西屋，咣就躺在炕上，光撞脑袋。我说告诉妈妈这个信息是干什么的？他就放声地哭了：妈妈，你别提了，都是流氓的事。
这时候，作为母亲的全真才意识到儿子的反常行为与电话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全家人的再三追问下，二东终于向母亲讲述了事情的经过。2002年寒假里的一天，二东和同学出于好奇，用家里的电话拨通了报纸上刊登的一家声讯信息台，当电话里传出色情内容时，二东挂断了电话，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家声讯信息台竟然马上又将电话打回了二东家。
全真：孩子一扣呢回来她又来电话了，她说你不给我打呀我打，你妈你爸知道了打死你，回来孩子又给扣了。扣了以后她又来了，来电话她说，她说我不说你了，我说说我吧，她就给孩子说那些嘛。
在色情电话的诱惑和恐吓中，二东一步步陷入色情、淫秽的陷阱中，无法自拔。
记者：你以前有没有跟孩子讲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全真：我们农村人，这个就是这种观念，这些东西离孩子都特别远。
记者：就是说他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两性的话题？
全真：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全真始料未及。面对备受摧残的儿子，全真再次来到了塘沽电信大楼。
全真：10号我就去塘沽电信大楼了，到塘沽电信大楼。我说你给我打份1227的清单吧！一打上头一大溜，有9913、9917，这老多、老多。我拿着我挺好奇的，我也挺恨它的，这里是什么流氓？我拿着就打这个电话，打这个电话就没有了，接不着这个9913了。就那天我去了拿着这个清单，我就找那儿的负责人去了。
记者：找谁的负责人？
全真：塘沽电信大楼有个姓童的女的，是9913、9917委派解释的，就是话费出现什么争吵了她在那儿解释。我说这是什么台啊？涉外信息。她说提供卖房啊、售车啊，是干这个的。我说不对，我说你这是黄色的，后来她就给那边台长打电话了。她说我给你约完了，你们谈谈，私了。塘沽电信大楼那个经理就说了，当时就退你电话费，后来我说不是光退我电话费的问题，孩子们正在青春期，孩子发育也挺早的，我说你不光害我一个孩子，天下这么多不知情的孩子你不都害吗？我说得取缔了，那经理她当时就跟我翻脸了，你告去吧，你告到哪儿也没用。
为了给无辜的儿子讨回公道，全真买回录音机自己取证，下定决心要将毒害儿子的人绳之以法。
声讯台录音：喂，你好。我们这儿就是聊天、谈心、交友，你告诉我你的床上的功夫棒吗？
全真：等于听完这个我就傻了，5月24号我拿这个证件、这个带子我就去了天津扫黄打非办公室了。
二、突袭色情声讯台
首例色情声讯台毒害未成年人的案件引起了天津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在接到全真的报案后，天津市公安局治安总队立刻展开调查和部署，对传播色情、淫秽信息的9913、9917声讯信息台开始了清查的行动。
警察：喂，你好，物业的。
声讯台工人员：好，等一下啊。
警察：喂，你好。
声讯台工作人员：你们这是干嘛的？
警察：别动，别动，坐下，坐下，别动。给咱的人打电话，你接着打、接着打，这三个都起来，都起来，拿着自己的东西，把东西都带好。
谢安良，天津市公安局南开分局治安科科长。是这次清查色情声讯台行动的负责人。
谢安良：也就是在5月30号我们在市局治安总队的指挥领导下，还有和平分局，还有我们南开分局，还有我们八里台派出所，联合对中塔信息台的9913、9917进行了清查。
记者：你们发现了什么样的证据能够证明这是一个从事色情服务方面的信息台呢？
谢安良：也就是说我们打信息台，我们跟它通话，在通话当中我们获得了一些证据，也就是说它讲话的一些内容。我们打信息台的时候她们跟我们讲的一些黄色的内容跟举报人所举报的内容有好多基本是相符的。再有一个，在现场我们到达现场以后，除去我们对人员也就是对话务人员进行控制以外，我们对现场，也就是它的信息台进行了搜查，我们获取了一些它里边的淫秽的书藉，所以这帮话务员里面，她经常看这些的书藉，通过这些书藉获取一些她需要的知识，所谓她们需要的知识，来向客人来传播里边的黄色的内容。
记者：我想知道当时你们看到的这些话务小姐都是什么样的人？
谢安良：有二十多岁的，也有四十多岁的，我们最大的年龄一个是四十八岁，四十八岁的一个，过去是一个小学语文教师，也就是说举报人举报的就是她。
警察：你在这儿干了多长时间？
刘士华：干了时间不长。
警察：你今年多大了？
刘士华：问我多大？
三、揭开话务员“白云”的面纱
经过天津市公安局对声音的比对，确定了编号136化名“白云”的刘士华就是全真所提供的录音带中的话务员。
警察：你今年四十几，还是五十几？
刘士华：四十。
警察：四十几？
记者：你的台名是什么？
刘士华：刘佳。
记者：还有呢？
刘士华：李蕊、白云。
记者：你的真名叫什么？
刘士华：刘士华。
记者：以前是做什么的？
刘士华：以前曾经在学校。
记者：工作一直是做教师？
刘士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里。
记者：后来呢？
刘士华：后来，病休。
记者：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份工作？
刘士华：我是到了“人才”（市场）招聘话务员，然后到了转天我去到那儿之后跟我说了说，就听听她们怎么讲，然后我们就坐那儿听，就听其他的话务员怎么讲的。
记者：请你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刘士华：也有说一些夫妻生活方面的事儿。
记者：像你们这样的年龄在说有关两性生活方面的话题的时候，你们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刘士华：环境造人吧，可能那种环境，也没琢磨过那么多，也不面对面，形象不形象谁也看不看见谁。一开始的的确确一些夫妻生活方面的话我是说不出来，的的确确是这样，可在那个环境中一点点地，到后来也就跟着一块说了，万事开头难嘛。因为看到别人打的分儿挺多的我打的分儿是很可怜的。
记者：你这个分儿是和分钟等同的？
刘士华：一分钟是一分儿
记者：一分钟是一分儿？
刘士华：对。
记者：那就是打的时间越长你能赚的就越多？
刘士华：对。
记者：这一年下来你赚了多少钱？
刘士华：没统计过。就知道第一个月挣三百多，第二个月挣了有……反正一个月比一个月多吧。
记者：这样讲吧，如果跟未成年的孩子说这些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刘士华：那个我倒没想。
记者：你遇见过这些情况吗？
刘士华：遇见过。
记者：多大的孩子？
刘士华：他跟我说的是，好像是，他好像跟我说的他是19岁吧。
记者：在知道对方是19岁的情况下那么你要调整成多大的年龄的声音跟他讲话？
刘士华：这个……这只能说调整……
记者：调整到跟他差不多的岁数对你来说困难吗？
刘士华：这声音我还真是调整不好。
刘士华（录音）：是这样的，如果你真正地爱她那么你就应该把你最宝贵的给她，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呢？
记者：那你知不知道接电话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全真：我在那里听着打了许多回就是特别年轻的声音。
记者：你觉得她们的年龄大概都应该在什么（年龄段）？
全真：也就十八、九岁，二十来岁，十七、八岁这声音都特别细。
记者：当你知道是一个四十八岁的女人用这样的声音跟你儿子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你想什么？
全真：我都不敢想，确实我真不敢想。他们一说这个我真是不敢想，这当头给我一棍子，我当时确实接受不了。我就说也别判她我就要求见见她。
记者：为什么呢？
全真：我就想问，她人都有良心，难道你给我孩子弄成这样你的良心在哪儿搁着呢？你四十八岁，我更接受不了了，因为你也有孩子。
在天津警方收缴的物品中，我们发现了刘士华的通话记录本。
记者：她为什么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呢？
记者：她怕自己忘了。她在这电话里跟对方报的是我28岁，她怕自己忘了她还有个名字叫李蕊，李蕊、白云、刘佳都是她的化名。
记者：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孩子十四岁因为打过你的电话……
刘士华：这个后来我知道了，以前我不知道。
记者：我见了那个十四岁孩子的母亲，我跟她交谈的时候，她说她想问一下接她儿子电话的这个女人她有没有孩子，她是不是一个母亲？
刘士华：……
四、“你要什么服务我们就提供什么”
王小梅，9913声讯台的助理台长，是声讯台日常工作的管理者。
记者：你知不知道中塔信息台里面有多少个接线小姐？
王小梅：13个到14个。
记者：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担任台长助理这个工作的？
王小梅：2002年3月底。
记者：台长助理都做些什么呢？
王小梅：就是在台长不在的时候协助台长管好这个台。
记者：你有没听到过你所管理的话务员在日常通话中都讲些什么样的内容？
王小梅：日常通话中她们谈话的内容我没有特别去留意。
记者：有没有淫秽下流的语言信息的传播？
王小梅：这方面肯定是有。
记者：你们有没有在工作中订立这样的规章制度，就是在通话的过程中接线小姐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王小梅：这个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刻意去强调她哪方面可以说，哪方面不可以说。话说成这份儿上这主要就是说，得看对方打来的电话他需要什么样的服务了。
记者：当你听到这些很低级的语言的时候你什么样的反应呢？
王小梅：我没有特别介意。
记者：为什么不介意？
王小梅：因为我觉得就是说，第一她们是靠提成，第二她们属于个人行为，我没有考虑到今天的这种后果和影响。
五、愈后前景不堪设想
目前，二东已休学，每周定期接受精神病医生的心理治疗。
刘建勋：胖了，嗯，这几天挺好是吧？
全真：这回的药好。
刘建勋：小姐的声音还听得着吗？说的什么话给爷爷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二东：说流氓话。
刘建勋，天津市安定医院主任医师，精神医学研究室主任，是二东的主治医生。
记者：他这病能治好吗？
刘建勋：这么小的心灵受到那么大的黄色的毒害的创伤，愈后前景是不堪设想的。
记者：您指他？
刘建勋：将来对他的思想的深处的毒害作用我指的是，不是他病的这个作用。
记者：能不能这样讲，凡是十三四岁大的孩子听了这个色情的声讯台
刘建勋：不但是孩子、包括成人要是长期听这种东西，中毒太深了都会出现或轻或重的精神问题和心理问题。
记者：他（儿子）跟你关系怎么样？
全真：事实在我跟前越离越远了。
记者：你觉得他还是个正常的孩子吗？
全真：我真不敢想，我真是不敢往那上想，我确实太不敢往那上想了。我想我的孩子是正常的，跟以前一样的孩子，我太不敢往那上想了，因为我的孩子才十四岁。
天津警方在这次对声讯台的全面清查中，共抓获涉嫌传播色情、淫秽信息的犯罪嫌疑人29名。根据国务院劳动教养条例，刘士华与助理台长王小梅被公安机关处以劳动教养两年的处罚。声讯台法人高广全仍在通缉之中。
六、声讯台卧底者说
1989年，第一家提供电话信息服务的声讯台在深圳注册成立。随后，像天气预报、房产信息、考试查询等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各类声讯信息台应运而生。声讯信息台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通信方式，但近年来，个别声讯台为了谋取更高的利润，不惜用色情、淫秽的语言来拖延通话时间，以此增加话务量。声讯市场所暴露出的种种问题已经引起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
许文西，作家，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关注起声讯信息台，为获得声讯台的内幕，今年4月她卧底到一家声讯台。
记者：我想了解一下你最开始是什么时候了解到有这个色情声讯台的？
许文西：我是4月17号我坐公交车（时了解的）。
记者：您是指今年？
许文西：对。在车上有三个男人，拿着报纸，那夹缝里面登的都是广告，关于热线电话的那些广告。当时他们三个就在聊天的时候这里面其中有两个人打过这个电话，一个人没打过。然后这打过电话的人就给没打过电话的人介绍这个电话的事儿，说得很悬，很多东西。然后我就挺好奇的，下车我就买了一份这报纸，我看看那个广告词。广告词有什么呢？有成人拨打，还有“成人夜话悄悄聊”，还有叫“唇枪舌战”什么的，这种非常隐晦的那种暗示性的语言在里面。当时我就看见这个之后广告下边有一个电话号码，是招聘，然后我就给打了电话。
记者：他怎么跟你说的？你将做什么工作？
许文西：他当时跟我说什么呢：你的工作就是接电话，没有工资，一分钟，就是说聊一分钟一毛钱收入，然后我就去了。
记者：去到什么地方？
许文西：在一个居民楼，一进房间墙上贴着那种这么大的电脑打字，这么大见方的，在墙上贴着是:电话一响，黄金万两。
记者：你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你是什么感觉呢？
许文西：我突然发现它是一种社会垃圾场。
记者：你为什么说它是社会垃圾场呢？
许文西：因为我切身在那儿体验了，整整是体验了17天，100个电话，说黄色语言的是80％。
记者：剩下的20％分别都是什么样的？
许文西：剩下20％呢，有10％有聊天的，5％是很好奇的，问一下然后就挂断了。
记者：剩下那5％呢？
许文西：就是说打电话就是想骂人的。
记者：因为你是一个去体验她们的这种工作过程的人，我想知道用什么方式用什么手段来延长接电话的时间？
许文西：她们就是说，第一个说话要慢；第二个就是说对方问你问题的时候你要迂回地回答，不能直接答；再一个，就是第三个呢，就是说在电话前放好多那种黄色书刊、杂志，你可以照着书上说。
记者：24小时的工作会造成一些声响，那邻居有没有找上来的时候？
许文西：有，有过直接找过来。
记者：没有到正式场合去投诉他们？
许文西：有人。
记者：就比如说居委会或治安方面的人检查过吗？
许文西：没有，我在那儿这一段时间一次都没有人来检查过，并且我在那儿的时候我曾经跟老板聊天，我说咱们这儿归哪管啊？如果打电话的人问你的话，你就说这是电信的第三产（业）。
七、监管的责任
提供色情服务的声讯台的接线小姐用她们的声音诱惑着一些成年人和一些没有长大的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的孩子，而这些声讯台却打着像两性空间、情感倾诉这样的幌子混在提供正规服务的声讯台中，那么怎么做才能去芜存菁，规范声讯服务失常呢？
通信管理局是管理电信行业的政府机构。声讯台作为电信增值服务的一种，也由通信管理局审批和监管。
石红旗，天津市通信管理局市场监管处处长，负责对天津电信行业的监督、管理。
记者：声讯台和通信管理局是什么关系？
石红旗：声讯台是被管理的对象，通信管理局是政府的一个通信方面的一个政府管理部门。
记者：假如我想申请一个声讯台，我需要经过什么样的一个手续我才能得到这个许可证呢？
石红旗：按照现在电信条例里规定，就是第一呢，必须是依法注册的公司；第二呢，就是有与开展经营活动相适应的资金或者是专业人员；第三呢，就是有长期服务的信誉或者是能力；第四呢，就是国家规定的其它方面的规定。应该说，基本条件符合了这四个方面就可以申请经营电话信息服务。
记者：那具体一个声讯台它有了这个增值电信业务许可证之后它可以从事什么方面的服务呢？有规定吗？
石红旗：这个主要就是电话信息服务嘛，应该是围绕着信息，对吧。目前来看，一般来讲都是经济信息，像高考查分、各种职称、外语、查分，另外人才市场的一些信息，另外房屋的信息，还有二手的一些商品交换的一些信息。
记者：那这个内容它在申办许可证的时候需要报给你们，让你们审批吗？
石红旗：我们也要求，就说是他所开的信箱或者是内容提前给我们报一个目录，我们主要还是根据什么呢，按照电信条例里头有个“九不准”。
2000年，国家信息产业部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条例》。《条例》第五十七条明确规定了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利用电信和网络传播淫秽、色情内容及其相关处罚办法。
石红旗：我们审查的主要是紧紧围绕着电信条例第五十七条那个“九不准”规定，如果说它要违反了，就是问题很严重应该是由公安部门或者是安全部门，我们配合他们加强在这块儿进行监管。
刘建华：声讯台的审批工作就是能不能在这个地区建这个声讯台都是由通信管理局审批，公安机关一直没有介入审批问题。可以说管理这块我们过去我们也没接触过，那么这次9913、9917声讯台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
刘建华，天津市公安局治安总队副总队长。指挥了对天津色情信息台的清查行动。
记者：就是如果群众不举报的话，那么像这样的声讯台它们日常经营的声讯业务由谁来监管呢？如果出现了传播淫秽内容的这种情况又由谁来发现呢？
刘建华：这块呢，应该说是在管理上由通讯管理部门，但是它们现在又没有权力来监听，作为公安机关来讲有违法问题了我们要查处，因为日常管理呢，目前我们从国家这块呢，目前还没有声讯台纳入（治安）管理。
通讯管理局是在给声讯台发放经营许可证之前对它所经营的内容进行审批，公安机关是在声讯台出现问题之后才能对它进行相应的处理，在声讯台日常经营期间，又有谁承担起监管的职责呢？
声讯信息服务通过电信网络连接到千家万户，随着人们对它利用率的不断提高，电话声讯信息的安全性已经成为人们越来越关心的问题。
石红旗：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记者：嗯。
石红旗：这是我们最近刚从公安局取的行政建议书。通过这个事儿以后我们和公安局也正在积极地联系，想在今后就信息台内容上的管理定期进行检查。
刘建华：我们准备和通信管理部门联手。最近两家准备，现在我们正在起草两局会签的文件，想把天津市的所有的声讯服务台纳入我们的治安管理，在行政管理部门审批以前，它向它报材料的时候，我们公安机关对它的开办的主管人员和它的经营人员应该进行资格审查。
石红旗：就是对这个信息台的话务员要进行上岗培训，特别要求的是对这种心理咨询上要有上岗证。
记者：把住信息（话务）员这个关？
石红旗：对，如果说没有这个证，你不能上岗，那么你所有的信息台你也不能够开。
刘建华：我们要通过联合办公室的形式要沟通一些情况，对一些我们发现的，包括我们自己发现的，包括群众举报的线索，一查到底。在打击这方面，我们要依照国家的法律法规严厉打击，绝不能手软。
石红旗：目前我们天津市有15家信息台，健康有序发展要靠方方面面去管理它，它出现了新的问题那么我们就应该研究新的问题，那么把这个新的规定给它制定出来，那么就有可能管住它，当然你说这个目前来看我们也是急切地等着，首先在电信方面的，电信法出台，电信法要出来以后那么我们相应的一些管理就能依据这个法律就制定出来。
声讯市场不仅仅依赖行业主管部门的监督和管理，为了使这个新兴的通信方式健康有序的发展，需要社会各方面的规范和管理。目前，国家工商总局针对全国普遍存在的不规范声讯广告制定了管理办法。
李亚莉，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广告监管司处长。
李亚莉：我想说的是这个广告呢，对于商品和服务它起到一个媒介和桥梁的作用，对于声讯服务广告尤其是这样因为声讯服务这项经营业务必须依赖广告来完成。
记者：这样的一份通知出台的背景是什么？
李亚莉：我们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在定期的广告监测中发现一些报纸媒介发布的声讯服务广告中一些广告用语格调比较低下，什么“温柔陷阱”，什么“女人是老虎”，等等，甚至特别淫秽的语言都出现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觉得这个声讯服务业已经影响了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在社会上也造成了不良的影响。声讯台的广告作为声讯台服务经营活动的一个媒体，它对广告的依赖性更大，所以我们作为广告的主管部门应该依法对声讯台广告进行规范。
记者：那你们这个检测的标准是什么？就是逾越了哪条标准它就是不合格的、需要去整顿的？
李亚莉：广告法有这样的规定，一个是广告要符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标准，另外在禁止性规定条款中也有一条，广告不能出现淫秽的内容，我们发这个通知也是为了它更加健康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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