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书,被轻轻地合上。
我们“三峡,无法告别”报道组10月18日撤离三峡时,几乎找不到来时的路———几天前我们穿过的古街道已经被推平了,而新城就在我们经过的路上崛起。
去重庆的路上,我们一直在沉思。回想刚过去的日日夜夜,我们百感交集———深峡惊涛和船工的号子,旧城消亡和新城的重生,文化遗痕水银泻地般的存在和失去时的痛惜———离别之际,我们的心变得那么柔软和敏感。
爱也好,忧也好,从我们的心情走出来,往前看,其实我们都只是看客,令人震撼和值得尊敬的,是那些平凡而朴实的三峡移民所表现出的坚强:他们抹去离别乡土和亲人的眼泪,收拾起寒酸的行囊,满怀憧憬在他乡延续自己新的生活。
他们的骨子里有着开拓者的基因。他们的前辈穿越巴山楚水陆续迁移至此,一批批地来,不畏地势艰险和虫蛇虎患,坚忍地活下去,建立和丰富了三峡的文明。
时隔多年后,现代三峡人走上了前辈的路。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和抿紧的嘴角,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三峡人必将如他们的前辈一样开创新的历史和文明。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南方周末2002年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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