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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从东北三大怪说起


  编导 王冉 摄像 郭浩

  "窗户纸糊在外,养活孩子吊起来,十七八的姑娘叼着大烟袋",一首流传已久的民谣,道出了人们心中的"东北三大怪"。说它怪,其实也不怪,如果你深入地了解一下吉林的历史,就会发现,这怪里,透着浓浓的满族风情,蕴含着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黑土地上的人们的生活积淀。

  采访: 吉林市北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曾日红

  “东北大三怪,实际上是满族民俗和中原文明的一种文化交融的结果,整个东北地区以满族为代表的土著民族,他们把自身生存方式的一种习尚和中原文明、中原文化汉族地区的习尚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有的风俗,这种风俗有它的历史的严格性,同时又有它自己的一种独有的传承方式。”

  吉林是满族的发祥地之一,特别是吉林市的乌拉古城一带,自远古以来,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女真、满洲这一脉相承的满族人,就在这里繁衍生息,是东北地区最早见于历史文献的少数民族。

  长白山脉,松花江畔,独特的地理环境,丰富的自然资源决定了生活在这里的满族先民们靠渔猎为生,过着四处迁徙的生活,在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下,养育孩子也没有固定的场所,于是满族的先民往往把孩子用特有的包裹,吊在树上或者马背上,既能节约劳动力,又可防止野兽的侵袭,可谓两全其美。当人类文明逐渐从原始走向农耕,满族先民的一个分支在吉林乌拉地区定居下来,把孩子吊起来养活的习惯依然保留,只不过地点从马背上换到了房梁下,有专家分析说,这种育儿方式还可以训练幼儿的平衡感,以适应将来在马背上狩猎或作战的需要,在当时的环境下,其实是种非常科学而且具有超前意识的育儿方式。

  满族先民最初居住的是一种用茅草搭建的简易房屋,俗称马架子。随着历史发展过程中满汉文化的交融,吉林乌拉地区逐渐出现了一些与山东、河北等地民居相似的房屋,门窗才成了必备格局。在没有玻璃的情况下,人们只能用纸糊窗,挡风御寒。一般情况下,窗户纸是糊在窗户的里面,但在吉林乌拉地区,冬季异常寒冷漫长,室内气温高,湿度大,如果把窗户纸糊在里面会很容易脱落,难以支撑漫长的寒冬。虽然把窗户纸糊在外面看上去不大美观,但却是当地居民最实用、最聪明的选择。

  清朝顺治年间,即1653年,朝廷颁布辽东召垦令,当时山东、河北等地不少农民举家"闯关东",带了一些烟籽种植在松花江畔的一些地方。由于这里的气候、土质等特别适合烟草的生长,"关东烟"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从1861年开始,成为清朝的皇室贡品,而历史上出烟叶贡品的"一亩三分地",正是在吉林市漂河镇。叼烟袋成了当地的一种风俗习惯,就连十七八的姑娘也不例外。

  采访: 吉林市北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曾日红

  “那么这样一种叼烟袋的女性,在中原的汉民族文化区域当中,大概视为一种叛逆或者是一种另类,而吉林的满族妇女,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和她们和男人一样需要面对严酷的环境,必须要在这样一个生存环境当中,通过吸烟来防御蛇虫的侵扰,通过吸烟来增加自己的一些热能,和生活生存相关的。实际上也是满族豪爽性格物化的一种体现。”

  随着历史的发展,时代的进步,如今在吉林市早已难觅三大怪的踪迹。叼烟袋的姑娘虽然已看不见,而姑娘们叼过的烟袋却被一位有心人收集了起来。

  采访: 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 李怀珠

  “我的烟袋是从1993年开始(收藏)的,十年来一共收藏各种关东烟袋大概有260多个。因为我在胶河烟叶公司工作,在工作期间经常和烟农烟民打交道,在这个过程中,很多农民给我介绍了关东,特别是我们吉林市种烟的历史,怎么样才能把这段历史反映出来呢,我觉得通过把这些烟具收藏起来,这是最好的一个历史的物证。”

  关东烟具是由烟锅、烟杆、烟嘴三部分组成,同时具备了吸烟、防身等多种功能。烟锅一般就是用铜制成,没有多大差别,但烟嘴可就有讲究了。它可以由金属、象牙、玉石等各种各样的材料制成,其中最受欢迎的还要数玉石,而烟嘴精致的程度也是主人身份的体现。姑娘们用的烟袋比较小巧,男人的烟袋似乎更透着一种豪气,而这种一米多长的烟袋则是长辈的专利,叼着这样的烟袋,必须得由晚辈来点烟,这也成了对长辈表示尊敬的一种方式。

  采访: 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 李怀珠

  “比方说这个烟袋,就是一个典型的东北人使用的大长杆烟袋,可是这个烟嘴和烟锅就有点来历了,这两件东西是当时吉林市的牛子厚老人家送给我们漂河一个烟农的。像这个小旱烟袋是咱们过去东北抗日联军的杨靖宇将军用过的一个烟袋,过去杨靖宇将军在东北抗日的时候,经常到我们吉林市的桦甸和胶河一带来。”

  在李怀珠看来,每一件藏品都烙着时代的印迹,是那段历史的见证。东北大三怪这种特有的民俗现象随着文化的交融,时代的演进,已经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通过这样一个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的过程,我们看到了在美丽的松花江畔,满族的先民从原始的渔猎逐渐走向农耕文明,又从农耕文明向现代社会迈进的过程。走到今天,三大怪消失了,吉林的满族同胞正在以更新方式适应着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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