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今年已经九十几岁了,但他还不休息,写作快七十年了还在写,人间难得有人像他这样在一生中写了这么多字,将这么长的岁月耗在笔耕上,而且还坚决的说:“我绝不停止我的笔。”
在巴金的作品里,《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其中不少是以他自己的大家庭为蓝图。他整个家族的没落就是他创作最直接的动机,《家》这部小说是要献给他的大哥,而大哥却在他创作《激流三部曲》的末期自杀去世了。
巴金于一九○四年出生于四川成都的一个地主大家庭里,对成都老家巴金最深刻的印象之一是一口井,他说他的小说《秋》里的女孩淑贞就是跳这口井死的。
克鲁泡特金的《告少年书》对巴金影响非常大。书中这样跟少年人说:“你们长大想作什么事?作医生!医生也救不了国家。你想作律师!作律师也救不了。作工程师也不能救贫穷,所有的工作都不能救穷人和挽救这个世界的不道德,所以说你只有一个办法,跟我去搞革命,把旧的社会制度打碎,然后我们建立新的理想化的社会。”巴金看后非常感动,他拿着这两本书读了哭、哭了笑,笑了又读。
巴金在一九二七年一月从上海前往法国。他最难忘的老师包括卢梭、雨果、左拉、罗曼·罗兰等。为了这期节目拍摄小组特地前往法国巴黎,寻找巴金当年游学法国的行迹,捕捉他那一时期激烈的内心活动。
他到法国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养病,因为肺病在当时是绝症,这种病就像阴影一样总是笼罩着他。在他的小说里面,凡是要牺牲的革命者一般都有肺病。
巴金晚年写的《随想录》是对十年浩劫的总结,也是他良心的见证。一场文化大革命几乎整垮了巴金,他的妻子萧珊则被折磨致死。
萧珊是巴金生命中唯一的爱侣,她原本是巴金的读者,因为写信给巴金而与他相识。他们谈了八年的恋爱后到贵阳旅行结婚。
1966年巴金参加一个亚非作家代表团的会议,去的时候他还是副团长,而回到上海一下飞机,就被车子接送到上海作家协会,然后就被关进所谓的“牛棚”里,就是牛鬼蛇神居住的地方。
在巴金遭受批斗的那些年,萧珊一道陪着他受苦。经常一大早萧珊便陪着巴金从家里走到车站,她从后面将巴金推上四十九路的公共汽车,努力不让他摔下来,还要盯着他不要忘了将小红书带在身边。
萧珊也曾被关进“牛棚”,挂上“牛鬼蛇神”的纸牌。她曾为了保护巴金而被红卫兵的铜头皮带打过,无论她受什么苦,表面上总是表现得很平静。这使巴金更加心痛,因为他看得出萧珊内心的痛苦就像一锅煮沸的水。
晚年的巴金则得享天伦,他的儿子、女儿都受了他的影响而与文字为伍。儿子李晓步父亲的后尘写小说,女儿李小林则是收获杂志的主编。
一九八七年起国内、国外纷纷授予巴金各种尊荣,他先后得到来自意大利、法国、香港、美国等的最高荣誉。文革时期的“罪人”,如今成了国际知名的文学大家,一生荣耀达到了最高点。
对其他一般的知识分子来说,文革时候遭难,文革以后平反,重新恢复地位,就觉得满足了。而对巴金来说,他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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