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省蓬安县的这座县城里有一家小小的盲人按摩诊所。它是盲人女子沈燕和她的丈夫周浩亭开的。沈燕自幼双目失明,因为爱好文学常写一些诗歌、散文在报纸上发表,所以在当地小有名气。夫妻二人的按摩技艺不错,加上价格公道,因此按摩院的生意兴隆。小两口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地赚钱,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四年。然而就在今年8月里的一天,周浩亭突然带着一笔钱离家出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他回到了千里之外河南省郸城县他的农村老家。)
周浩亭:我这次出来目的就是看她有多大的本事。她经常说她本事大的很,现在我说走到哪一种绝步我都认了。即使她说跟我离婚的话我也认了。我也是一种解脱,不被你管那么严了。
张越:你总结过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吗?
周浩亭:很苦、很累,但是幸福也有。
张越:当年你是怎么知道沈燕这个人的?
周浩亭:当时我是在福州打工。有一天我去买报纸,当我看到上海《民主与法制》上面写的一篇关于沈燕的文章。我感觉这个女孩那么能干,眼睛看不到都可以写一些文章,我很受感动。第二天我就给她写了一封信,很赞赏她这种自强不息。最后我我写了一句,我说:愿以后的交往中成为你一只笔和一双眼睛。最后她给我回信了:你为什么说这句话?她让我解释一下。
张越:就是说女孩马上就注意到了你那句特别亲昵的话。
周浩亭:我说愿意跟你交个朋友。
张越:你是什么毕业?
周浩亭:卫校毕业。
张越:算是农村文化青年。
周浩亭:文化青年
张越:你平时是一个什么爱好文学呀,有点小浪漫,你是那种人吗?
周浩亭:是那种人,也喜欢写。
张越:沈燕因为是一个自学成才又写文章发表的,这个合了你的意。
周浩亭:当时太浪漫了。
张越:那你没考虑过她的这个残疾——双目失明的问题吗?
周浩亭:当时考虑到。因为我还试探她一下,我看看她到底失明到多大程度。我第二封信写的时候我就说:你能不能抽时间给我织一个毛衣?我说你的信你自己读啊,就这些嘛。当时她给我回信说信是别人代读的,织毛衣的话我不可以,我连做农村的针线活儿都不会。我心里面(说)到这个程度了。
张越:你不介意吗?
周浩亭:我心里面有一种想追她(的想法)。想追她以后我说那都是美好的,我说无所谓。她还把她以前发表的一些诗写到信里边,让我读。还有她还给我唱歌,在电话里边。电话那么贵,她给我唱歌。她很节约,但是她给我打电话还是很大方的。
张越:你在福州的时候生活状况是什么样的?
周浩亭:我在福州很好。我一个月当时都有一千多块钱,在做理疗器的销售工作。一个小的公司营业部我做了业务经理,在那边。
张越:是不是这种充满了想象和文学色彩的?
周浩亭:很浪漫。
张越:很浪漫,让你的打工的单调生活……
周浩亭:那几天很开心,经常受到那些上司的表彰,说你这次工作很好。我就跟沈燕也说,我说快乐源于你。这样接触以后我把工作辞掉,我就到她们家去。在衢县还被别人抢劫了,有两千多块钱,那些医书、书籍包括一些通信。
张越:你们俩那些浪漫的情诗都丢啦?
周浩亭:但是我在追她的时候给她买了一朵玫瑰,不能给她寄回去以后我就把花瓣放书里面夹干。夹干以后,但是那个没有丢,现在我们还在放起。口袋了还有一百六十块块钱左右。
张越:带着一百六十块钱,背着一朵干玫瑰花,最后终于找到了你女朋友家。你第一次见到沈燕那个是什么情景?
周浩亭:我看到三间土房。
张越:比你们家的条件还差是吗?
周浩亭:她爸妈也没在家。她自己在里边听电视,在屋里边。我说沈燕,谁来了?她就说周浩亭来了。她就很高兴很灿烂的那种笑咪咪地、活蹦乱跳地伸着手来抓我,来找我、摸我。
张越:你必定对女朋友有一个想象,现在你见到她这人了,跟你的想象相符不相符?
周浩亭:因为我们在通信的时候她说她的个儿很低,眼睛看不到,但是我有心理准备。当时我一看到她还挺漂亮的,但是跟我期待的女朋友还是有点差异。
张越:比期待中的差,比心理准备的好,
周浩亭:好一点。当时就喊她爸爸妈妈。
张越:那人家爸妈同意吗?接受你吗?
周浩亭:当时不同意,说不可以。他那么一个人来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是骗子。
张越:他们觉得你骗什么呢?
周浩亭:他们就说来骗感情。
张越:骗感情?
(当年,不光是沈燕的父母和亲友,就是周浩亭的双亲也同样反对这门亲事。在一片反对声中,沈燕和周浩亭举行了婚礼。
资料:婚礼场面
这是当地电视台为此专门拍摄的专题节目,媒体的介入和宣传让这对恋人的爱情的故事在蓬安县里流传开来。他们也成了名人。)
张越:就是说这婚结得还挺风光的。
周浩亭:主要是报道她,她自强不息招来了我去跟她结婚。
张越:多少满足了点小虚荣心吧?
周浩亭:有一点虚荣心,总感觉上了电视。结婚以后我们很艰苦。怎么办呢?也没生意。别人当时还不相信按摩,我得出去找事。有一天我看到有一个印刷厂招工,印刷做排字,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块钱。另外还出去,因为印刷厂不太忙,有一个宾馆在招洗头工,做洗头的话提两块钱。再帮别人洗脚。我一个月有四五百块钱当时,打几份工。她(在我)每次回来的时候一天给我按两道,她说你辛苦了。另外晚上以后我每天必须给她读两篇文章,不管杂志方面、报纸方面,给她读两篇文章在床上。经常两个人恩爱地过日子。有时候她上厕所去,因为我们离厕所很远嘛,她去了以后我把她送到楼上,我在下面看着门面,当她下来的时候我去拥抱她呀……
张越:你要到厕所门口去迎接她和拥抱她?是很浪漫啊!上个厕所都这么有仪式。
周浩亭:在这期间她又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我当然更幸福。
张越:你们家平常家务谁做?
周浩亭:一般都是我做,洗衣煮饭。
张越:诊所的事谁做?
周浩亭:诊所我们两个做,相比较她做的多一点。那时候我都是通过跟燕子看了手法,另外互相按摩,我也学到按摩了。学会了以后我在外面也做按摩,经常是家庭按摩。有时候我发现她有一点个性问题,但是我会忍让她。
张越:后来你们俩不断地发生矛盾一般是什么原因?
周浩亭:最后发生矛盾以后她把钱看管得太严、管我。每天几角钱都得算,今天给你拿五块钱的话你买菜多少,总要算。我当时很气。
张越:等会儿,你们俩管钱的方式是什么样的方式?你们俩一起做按摩是吗?
周浩亭:一起挣钱.
张越:那挣来的钱呢?
周浩亭:她管起。每天都是她去收钱,我收到钱交给她手里面。
张越:那你需要用钱的时候呢?
周浩亭:我去跟她说。
张越:说都能给吗?
周浩亭:有时不给,她说可以不给就不给。打个比方,我要说我去买个磁卡打电话,不可以。打那么多电话做啥?她可以不给。
张越:她是在什么情况下给你钱?
周浩亭:一般情况下每天晚上,这是十块钱你明天买菜。有的时候哪一天说你口袋还有五块钱不给你了。或者哪一天,你今天很乖给你十块钱。
张越:她对她自己大方吗?
周浩亭:她自己很节约。那以前的话自己早饭可以不吃,忍着肚子饿中午吃。
张越:也就是说她并不是特别地要刻薄你,她就是这生活习惯。
周浩亭:有一次她以前的一个朋友在深圳打工,她想给他打个传呼。在公用电话打,一块七角钱。当时那个地方接电话要三角钱,我就给她两块钱。我说等一下接电话的钱给了,她就在那儿等。等啊等啊等不到以后她就回来了,她说你把那三角钱要回来。因为隔壁嘛,有时候打电话确实别人没要过钱,我说算了嘛。她说不可以,三角钱可以买什么东西呀、买菜呀,讲到最后因为我口袋里还有钱我没去要,我说给你了这四角钱。
张越:摔给她的?
周浩亭:摔给她的。摔给他以后,当时她摸到以后跟我大声地争吵,我那是第一次动手打燕子。但是我到最后向她道歉了,我说我不应该打你,但是在我心里边就是不太舒服了。
张越:动手的次数多吗?
周浩亭:这一年有点多。但是她也跟你她也动手嘛,不是光舌战。
张越:你想过她为什么对钱这么在乎吗?
周浩亭:她说她家里面以前很穷,因为三百块钱没治这个眼睛把眼睛害了,没钱。
张越:那你能理解她就是因为从小太苦,所以……
周浩亭:我能理解她。别人说我不能管钱,包括这些事我都能理解。但是该花的钱要花,赚了钱有积蓄为儿子也可以,但是也得让我留一点钱是不是?我不是说小金库、算小钱,最后变成了以后我自己就是骗她。没法,因为不敢跟她说。今天买菜剩了五块钱我可以跟她不报,我就说买那么多,到最后被她知道以后当然她也骂。
张越:买三块钱菜说五块钱?你按摩的时候有没有那种偷着给人干完了偷着钱揣在自己口袋里?
周浩亭:在诊所里面不可以。每次按了以后我即使装口袋里一会儿,顾客一走她就说把钱给我,她都是会要走。我也会给她,不给的话不天天争吵吗?但是到最后我会在外面按摩以后我偷着藏钱,她知道我藏钱以后她心里面更把钱看得重。有时候一说买东西拿钱,你有钱,她对我说。我说我有钱的话这个钱是不明不白的钱,我敢拿出来花吗?到时我还得去交还。
张越:你有没有想过就是,沈燕的个性怎么这么强呀?怎么这么厉害?
周浩亭:她说她只有好强。她说她的婚姻方面,有一次到攀枝花,如果在那里不好强的话她会跟那个五十岁的结婚。她只有好强以后她才会过来,她养成这个性格。
张越:是。我也想跟你说,她家里面那么苦,她从小双目失明,那么个小女孩在那个苦环境里,健康的人生存都很难。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不仅活下来,而且她还有了一定的成绩,如果她要不是性格非常倔的话她根本就做不到这份上。
周浩亭:所以好多事情我还是相比较忍让她。以前忍让,这几年她说我不忍让她了。去年我们到深圳去做了一个眼睛检查,深圳有一个姚晓明博士可以治疗眼角膜移植。检查以后,医生说不可以了,你这个太严重了。当她听到这个结果以后她都哭了。
张越:你跟沈燕一直对沈燕的眼睛复明是抱有希望的,是吗?
周浩亭:有希望。抱着希望去治。但是没希望以后燕子说,你听到这个以后你怎么办?因为我在结婚以后回家两次,第一次因为钱方面她不愿意回来;第二次治眼睛以后她说回来不回来,我说你看呢?她(跟我)说知心话,晚上,我说说句实话可能受不了。当时她说好,我一辈子可以不回去,直到你跟我生活一辈子。我听到很感动。我一般都自己回来,包括我的邻居呀,可能顾及面子我也没敢说。
张越:结婚之前以及结婚的时候,你让你的爸爸妈妈他们看过沈燕或者沈燕的照片吗?
周浩亭:在结婚以后一年以后给他们寄了张照片。
张越:为什么你不带着沈燕到这儿来生活?
周浩亭:因为我感觉着在我们这个地方我还算不错,读书、家庭条件都还算可以。我想到找个这样的话对我爸爸妈妈影响不太好。
张越:也就是说你娶一个残疾女孩还是一件……
周浩亭:对家庭来说是没面子的事情。
张越:你说你个人不介意。
周浩亭:实际对我自己无所谓。
张越:实际上在你的环境当中你还是介意。
周浩亭:我还是介意。
张越:所以你跑到她的环境里去。
周浩亭:对。
张越:当听说她的眼睛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的时候,我能想象沈燕多伤心。我想问问你失望了吗?
周浩亭:我失望。但是我失望必须得坚强。
张越:这个失望影不影响你跟沈燕的关系?
周浩亭:说实话,心里面感觉到这辈子算完了。
张越:实际上你这种失望有可能反映在你日常对待她的言行中吗?
周浩亭:我尽量避免这些。她因为眼睛瞎,买虾的时候我都不说这个虾字,因为她很在乎这些。她希望听盲人,不希望听瞎子。
张越:而你也说到了,你以前对她是非常忍让的。到后来那两年就不忍让了,那为什么呀?是因为那个原因吗?
周浩亭:不是。因为随着环境的改变,经济收入(增加)以后我说应该给我一点自由是吗?
张越:就是说你觉得你不是因为沈燕治不好眼睛了,你就后来对她不是那么顺从了。
周浩亭:不是。
张越:而是因为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
周浩亭:但是回来以后一点小事争吵她都说因为眼睛检查不能治以后我才变的,我治不好了以后你可能会走。我说儿子三岁我带回去让爸妈看一下,不可以,你带了以后不回来了怎么办?
张越:其实是不是沈燕一直不是很自信。
周浩亭:她可能不自信。
张越:尽管你们爱情当时很甜蜜,但是我发现她一直在担心你会跑的,会带着孩子跑的,会带着钱跑的,会因为眼睛治不好跑的,会因为什么跑的。
周浩亭:但是我不会跑。我当时我跟她说了好多,我跑什么呢?如果我跑儿子儿子要不上?钱钱要不上?我为什么要跑呢?我跑了有什么好处呢?
张越:沈燕的这个个性强,一个是她的从小长大的经历苦出来的,她不得不强,要不然她活不下去。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你觉得还有别的原因吗?
周浩亭:我想着她现在的脾气以及个性都是成名以后她感觉她更了不起。
张越:你们在当地挺有名的是吗?
周浩亭:有名气,还算有名气。一般都知道,在街上一说,是他们两个。有时其实不做按摩的话也去看一下,是你们两个。
张越:为什么有一个记者说要你们合影你不愿意给?
周浩亭:因为我不想再宣传。因为我感觉着你这样以后,你越有名气,你在家庭的权力越大。
张越:你们最后这一次最激烈的矛盾是怎么回事?有一个顾客,我给她按摩的时候她说你们这几年生意很好,她说你们赚了多少钱?我说不知道多少钱。她说燕子不让你知道啊?这里一般都知道我不当家,一般老板都喊她,我是老板助理。在这期间我得去煮饭,我回去煮饭以后她来抱我,我说这现在想着我了。咱们有多少钱?她一下子发火了。
张越:你真是选了一个不合适的时机,你怎么能在你妻子过去抱你的时候跟她说不告诉我有多少钱?
周浩亭:我们两个就开始吵。我把碗也摔了,过后我就想着要走,这个地方不是我久留之地。在这期间我们该交房租了,她给我两千块钱,我拿了两千多块钱我就回来了。
张越:她以前一直担心的就是怕你靠不住、怕你跑。
周浩亭:我最后还是跑了。
张越:你终于跑了,而且是卷款跑的。这可是加重了你们俩之间的阴影,你可是越发靠不住了。
周浩亭:当时我是无奈,真的无奈。
(周浩亭离家出走已经一个多月了,按摩诊所由沈燕一个人支撑着。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不断地通着电话。可他们的沟通不太成功,这样的局面就一直僵持着。)
张越:你现在跑回来了,就在家这么呆着,你打算怎么样呢?
周浩亭: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即使离的话也可以,即使团聚的话也可以,我这次的主动权还是交给她。
张越:你性格有点懦弱吗?
周浩亭:我不懦弱,我性格内向但是很坚强。这时候没法了,经常打她以后她可以给我钱,但是会那样做吗?不可以。理智告诉我不准那样做。
张越:那当然了!坚强跟打人可不是一回事。我是说,你有没有去主动解决你们的问题?我听着你像是一直忍着,忍到忍不了我就跑了,跑了我就不管了你爱把我怎么着就怎么着。
周浩亭:可能这是,这是我跟她结婚生活下去以后最后的一次措施,也可能吧。我可能忍得太狠太狠了,到最后就是随便吧,看最后结果。
张越:你觉得除开你们打架日常琐事的这种打架之外,你还惦记她吗?
周浩亭:惦记。对她的话,有爱有恨。我写信的时候说我爱你爱你,我恨你恨你。可能恨字写了八个,爱写了三个,恨的多。真的她对我是对男人的一种折磨呀!
张越:经过这么多事你有没有回过头来想,当年你一个大男孩子在一种陌生的环境中的孤独之后,你去用了一个很盲目的方式求偶。结婚以后你们可以说过着一种激情浪漫的生活。相互鼓励着说,手拉手艰难困苦往前走。但是实际上当你们进入了具体的生活中,具体生活是有很多琐事的。钱呀、人际关系呀、家里的大事小事谁做主呀,所有的这些琐事可能你们俩都没有充分准备好和处理好。所以一进入这些琐碎就不行了。
周浩亭: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局。
张越:你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吗?
周浩亭:有点后悔。
张越:后悔什么?是后悔自己太盲目了?我不应该那么盲目地就跟沈燕好,还是说后悔……
周浩亭:后悔当时我想着,因为我没充分了解盲人这种生活、盲人这种个性。
张越:但是你跟另一个女人结了婚,一个不是盲人的女人结了婚,也很有可能有个性冲突。
周浩亭:那可能。
张越:但是两个人这种个性上的问题你想过吗?可以怎么去调整她?
周浩亭:我还是忍。如果我们和好的话,我做好一点,我不管她。她继续那样的话再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越:你们俩的故事在当地挺有名的了。当时被宣传得怎么美好,爱情传奇什么的。现在等到进入具体生活,琐碎争争吵吵,直至你最后跑了,破坏了人们想象中的那个美好故事。你再回去的时候你会不会面对舆论压力?
周浩亭:我会。因为我这些我也考虑过。我回去以后可能解释的话,不可能一个个跟人解释,我不知道她,反正我有这种压力。
张越:你想不想对沈燕说什么?你自己赌气不愿意和不好意思在电话里对她说的,你想现在对她说什么?
周浩亭:我想让她改变一下,还是好好做日子。不要把那些虚的名啊什么看得太重,尽量给我留一点面子。我都那样想,不要对我猜疑特别多。当然我的一些缺点我会改变,我不去骗她,我以前的错希望她原谅我。
沈燕(唱歌):听那晚风在为我叹息\听那小雨在为我哭泣\没有光亮的黑暗\一种寂寞的心灵\我感到好凄凉恐惧。
(我们为沈燕、周浩亭艰辛中的浪漫爱情而喜悦,也为他们的分离遗憾。周浩亭的朴实老实甚至懦弱令人同情,连同他小小的伎俩和心机也无伤大雅。我们常常以为一对相爱的男女只要怀有爱的诚意就能美满幸福,事实上,我们背负着各自的过去、各自的环境、各自的性格和各自的局限。所以,相爱的人也会擦肩而过。更何况在从贫困走向富裕的挣扎中,我们的感情常显得粗糙,常被具体的生存干扰。女主人公沈燕呢?她一定也有她的苦衷和原由,她要说些什么呢?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