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纪录片《征程》｜第十二集正义的守望

央视网 2022年10月03日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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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反诈民警，分秒必争，竭尽全力保护人民群众的钱袋子。他们是执行法官，迎难而上，用真金白银兑现老百姓的胜诉权益。把百姓装在心里，把责任扛在肩上。山河无言，初心不改。岁月无声，同心守望。

　　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刑侦支队民警王佳：喂你好，我是朝阳分局刑事侦查支队反诈骗中心的，是这样，我们刚才发现你母亲，接听一个境外的诈骗电话，你母亲是不是叫……

　　民警：喂，你好。我是朝阳公安分局反诈骗中心的，朝阳分局反电信诈骗中心，显示您接听诈骗电话了，没有被骗吧。

　　96110，这是全国统一的预警劝阻专线。每天都有数十万个劝阻电话，经由这个号码拨出，提示那些正在遭遇电信网络诈骗的人，提高警惕，莫听莫信，守好钱包。

　　民警：您别给对方转账汇款。

　　王佳：您先听我说完了行不行啊，听我说完，好吗？好吗？别挂别挂，又挂了。

　　王佳：我们反诈民警打劝阻电话，最怕老百姓不接，老百姓烦咱们，咱们也得打，你打通了，你才能知道他到底是被洗脑了，还是他根本没相信对方。

　　王佳：只要预警过来，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处理。

　　王佳：我们（朝阳反诈中心）一般每日的劝阻电话（数量）是12000到15000之间。

　　王佳：明确告诉您，那就是诈骗电话，您没相信他是吧……

　　王佳：我最多一天打的电话是300多个。

　　王佳：请稍等，我查一下

　　王佳：我最长的一个（劝阻电话），我记得应该是10个小时。

　　王佳：行行行，好嘞，那就这样，再见……

　　王佳，朝阳区著名的“反诈小佳”。

　　王佳：电信诈骗，它是趋于高科技，高智能化的一种犯罪。

　　王佳：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损失的金额逐年在加大，给老百姓精神上和经济上，造成了严重的损害。

　　王佳：咱们到公安局来了，不怕了，好不好。

　　民警：这是电信诈骗你知道吗？

　　受害者：是吗？我不知道。

　　受害者：吃菜的钱都没有了，您都汇多少钱了？

　　王佳：我们真的看过太多被骗的老百姓。

　　王佳：很多老百姓被骗走的钱，都不是小钱。

　　受害人：骗子，二十多天就骗到了一百万元……

　　受害人：我就恨这帮人，怎么这么可恨呢？

　　王佳：就是这种感觉，真的，骗子太可恨了。

　　如今，电信网络诈骗手法翻新快，资金流向复杂，案情瞬息万变，许多犯罪团伙隐匿海外。通常情况下，破案也不意味着钱款可以追回。

　　王佳：以前真的就是，你只能是等人报案干瞪眼，他已经有损失了，但是我们其实公安机关一直在研究在琢磨，怎么让老百姓（不受骗），我们提前就能知道，让他没损失这是最关键的。

　　王佳接报警电话：喂您好，别着急别着急，你说，被骗了是吗？把对方，骗子的银行卡号告诉我，好好好。这有一个被骗的，赶紧的，紧急止付……

　　要想保护老百姓的钱袋子，就不能跟在骗子身后跑。将电信网络诈骗预防在成案之前，将转账汇款拦截在被骗路上，技术反制能力是关键。

　　王佳：接警劝阻、资金查控、紧急止付，我们的技术反制工作，有了我们这个预警，我觉得是一项特别重大的突破。

　　王佳：给了我们所有反诈民警跟骗子对决的底气。

　　王佳：我们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被呼叫转接了……这个人肯定被洗脑了已经，而且通话时间比较长了,2000多秒吧。

　　王佳：骗子套路非常深，他（骗子）为了防止我们反诈中心找到这些事主，他会让事主把手机的信号，蜂窝信号全都关了，就等于开飞行模式……所以这时候我们必须要出手，要跟骗子赛跑，要抢人了。

　　王佳：12楼是吧？行行行，好嘞，我们这就上去了。谁是李阿姨？我我，什么情况啊您？

　　王佳：我先看一下，有没有转账？现在没转账，到哪一步了？把我们两个的（个人）信息都弄走了，我以为真的是那样，要把我带走……进展到银行卡那一步吗？

　　一个小时前，一位自称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拨通了李阿姨的电话。随即，另一位自称公安民警的人，给她们录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所谓口供，并套取了所有的身份信息。

　　当事人：他说我现在收到了疾控中心的电话，要把你妈妈拉去隔离马上工作人员要过来。

　　王佳与当事人对话：身份证号码这些问了吗？全部告诉了，还录像了……没事没事，我们是反诈中心的，我是朝阳反诈中心的，我们就是有预警，发现阿姨这里应该是遭遇电信网络诈骗，当时我们第一时间给她打过去的时候，她手机已经呼叫转接了……咱们只要没有经济损失就行，还有我要跟大家说一下，我们警察不会电话办案的，您要真有事儿，警察早就抓人了对吧，很简单的道理……

　　王佳：没事儿了，您还紧张吗现在？

　　李阿姨：我还是很紧张，我一直心都在跳……我一直都害怕被骗，但是今天我被骗得够深的了。

　　王佳：一定把国家反诈中心的应用程序给装上，那里面有诈骗预警，诈骗来电、诈骗短信、诈骗应用程序，都能给您自动拦截啦，知道吗。

　　这一次，王佳和同事们，再度“抢人”成功，将李阿姨母女从被骗的悬崖上及时拉回。

　　李阿姨：太感谢你们了，不然我们可能要走到最后那一步去了。

　　李阿姨：你们还没来之前，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很紧张……

　　王佳：您知道拦回来那一刻……真正把她给找到，（确保）她没有损失的时候，那一刻就觉得，对，痛快极了。

　　然而，并不是每一次预警劝阻，都能得到理解和感谢。面对许多已被深度洗脑的当事人，上门劝阻的民警，反而常常会成为被质疑的对象。

　　拉锯战，是他们每日都要面临的考验。

　　民警：这是诈骗，知道吗阿姨？

　　阿姨：不不不不，这个不是诈骗……

　　民警：他是骗子，不是，他不是骗子，你不要信他。

　　王佳：就是又着急，又特别想帮助她，特别想让她清醒，但是有的人就是执迷不悟。

　　王佳：有时候人顶撞我的时候，真的就想不管他了，但是没办法，我要管。那我是做这个的，我就要负起责任。

　　接触过的受害者越多，王佳和同事们就越发意识到，想要更好地守护老百姓的钱袋子，那么工作就还得再往前做。构筑全社会反诈心理防线，宣传防范是关键。

　　王佳：现在我们都会针对不同人群，做精准的防范宣传。

　　王佳：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反诈宣传，要营造一个全社会反诈，全民反诈的这么一个氛围。

　　王佳：我做反诈工作的初心就是因为我看到太多的人被骗，看到了太多的家庭支离破碎，由内而发的责任感……所以我在反诈宣传的路上，我从来都不怕累……我穿上这身制服，我给人家的感觉就必须，这个人是干净利索的，必须（让）你看到她，会给你安全感。

　　王佳：更多的我会选择去线下宣传，其实我可能讲到三四种的时候就一个半小时了，那会儿可能都已经发不出来声了。但是我说实话，我真的想每一种都给他们讲透了，让他们都能记住了，如果碰到了，一下就能识破了。

　　打击电信网络诈骗，需要全社会、多部门的共同合力，需要将科技手段与防范治理深度融合。如今，一道道防止人民群众被骗的反诈防火墙，已日渐构筑并日臻完善。

　　在千千万万个王佳们的努力下，全民反诈工作的成效正在逐渐显现——2021年6月至今，全国范围内，公安机关破获电信网络诈骗案、抓获犯罪嫌疑人数量，同比大幅上升；而电信网络诈骗立案数量，则实现了连续同比下降。

　　王佳：全国有很多的反诈工作者，大多数都是在默默无闻，坚持不懈地在做反诈的工作。我们在跟骗子比耐力，我一直都坚信，胜利永远属于我们正义的一方。有我们公安机关的力量，有全社会的力量，有咱们国家的这种力量，我们共同的那个目标天下无诈，我一直都坚信，一定会实现的。

　　执法为民解忧，司法守望正义。当反诈民警王佳为了天下无诈而努力奔波之际，年轻的执行法官赵鑫，正肩扛使命，忠诚地守护着法治的生命线。

　　这里是北京市大兴区人民法院执行局。通常，每一次的执行法官接待日，都会是这样的场景。

　　执行工作，是兑现司法裁判的最后一道关口。

　　它一头系着公平正义，一头连着百姓冷暖。

　　北京市大兴区人民法院执行法官赵鑫：法院是干吗的？我这不是和稀泥的地方，我就不信逮不着他。我现在不惊动他，别着急。你不用管，我会给你想办法。

　　从春夏，到秋冬。

　　赵鑫：我和你再握握手……

　　每一个执行案件，赵鑫都要与当事人面对面地沟通。

　　赵鑫：你这话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这里，冲突和矛盾非常具体；而法理和人情，也有着最直接的碰撞。

　　赵鑫：夸我的也是你，骂我的也是你。不要拿法院的善意当作妥协，你更不能把法律的权威当成儿戏……

　　申请人吕同生：不管怎么说吧，赵鑫法官，我想呢，我对你特别有信心，对法律也有信心，然后您就加大力度……

　　吕同生和她的老伴儿，这些年来，是赵鑫执行接待日的常客。隔一段时间就来询问案件进展，成为了他们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2012年的一场交通事故，给退休教师吕同生，带来了长达十年的身心折磨。

　　交通事故的肇事者是24岁的外来务工青年小李，他对事故负全部责任。但就在吕老师出院的那一天，小李消失了，从此音讯全无。

　　吕同生老伴：我们就要讨回一个公道，我们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总得有一个交代。

　　经审理，法院判决小李赔偿吕老师医药费及各项损失合计人民币八万余元。2013年，案件进入强制执行阶段，来到了赵鑫手里。

　　赵鑫：就是找不到财产，也找不着人，你很难有什么太好的突破口。当时这个老太太就说，难道你们法官就对这种人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难道国家对这种欠了钱的人，就没有任何措施吗？

　　类似吕老师这样的问题，赵鑫并不陌生。在他接触执行工作的头几年，经常被申请人问得无言以对。

　　赵鑫：有些人你明知道他有能力履行，但是他吃香的喝辣的，你就是拿他没办法，就因为我查不到他的财产。自己恨得有点牙痒痒，很气愤，反正觉得自己干这份工作有点窝囊。

　　执行工作，查人找物难，财产变现难，排除非法干预难……这一道道难关，摆在了像赵鑫一样的执行法官的面前。

　　赵鑫：法律制度不够完善，我们的执行手段也相应欠缺。判决判下来之后，从我们自己角度感觉，要拿到真金白银，真的太难了。

　　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实施，当胜诉权益无法兑现，那么一纸判决便会沦为“法律白条”，这是百姓之愁，时代之难，也是法治之困。

　　执行难，难题由来已久。

　　但难解，并不意味着无解。

　　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切实解决执行难”“依法保障胜诉当事人及时实现权益”的目标。2016年春天，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用两到三年时间基本解决执行难”的工作目标。

　　赵鑫：我记得“基本解决执行难”刚开始那段时间，大家干劲十足。百姓的事无小事，当事人的事更没小事……我的衣服脱给你，我这衣服暖和……

　　赵鑫：自己那会儿特别兴奋，你都不觉得累。其实身体的累，那都不叫事，那都不是累，真正的累就是，你想去办，却办不到。那才叫累，那是心累。

　　吕老师：其实我真的是出于对赵鑫法官的信任，他特别负责任，特别有担当，他跟我说，你就相信，吕老师你就等着，国家会不断地肯定会出新政策，好的政策，对你们有利的。我当时就有这么一个想法，我相信国家的法律。我相信赵鑫的话。

　　赵鑫：我记得印象特别深刻，她拿了一份报纸过来找我。她说赵法官，现在你看看这个新闻，说国家已经开始向“基本解决执行难”吹起了号角，我这个案子是不是有希望了？那会儿我也很开心地告诉她，我说我们办案系统里面增加了一个功能，我们可以对这种找不着人的采取限制高消费措施，说白了，让他寸步难行。

　　赵鑫：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接到一个电话，就是这个被执行人打过来的。我当时特别地高兴，我说我都找了你好长时间了，你终于出现了。

　　随着信息化的普及与发展，执行手段也日益创新及完善。

　　赵鑫：我们会运用好法律，来对付不还钱的那些人。

　　赵鑫和伙伴们，奔着问题去，迎着困难上，敢于担当且善于作为。在解决执行难的大潮中，他们一往无前，乘风破浪。

　　赵鑫：财产查控系统，失信惩戒系统，财产变现系统，大大提高了我们执行法官的办案效率。原来我们觉得很憋屈的一些案件，原来我们觉得很费时间的案件，原来我们觉得难度很大的一些案件，通过我们的三张网，就能够很快地将老百姓的真金白银变现。提气了，自豪了，觉得这活干得越来越来劲了。

　　赵鑫：我现在向你出示搜查令，明天上午九点钟到法院，（如果）不到法院，我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赵鑫：涉案比较多，我们查封了它的账号，就一直没有发现它账上有钱。但是据申请人反映，它一直在生产经营，而且生产经营还挺大的。就是我们一直有个疑问，这些钱到底去哪儿了？如果不能全部履行的话，至少部分履行，或者也拿一个方案，把那些小的，有工人工资的案子吧

　　赵鑫：它的原告有供货商，有工人工资的，还有劳务分包的，都有。

　　赵鑫：整个这一块地都是它的。

　　会议室里，赵鑫和同事们，正在为明天的执行活动做准备预案。

　　三个关联企业均作为被执行人，仅在大兴区人民法院，就有二十余个案件尚未履行，标的金额从几万到几千万不等。申请人多次联系催促，被执行人均表示，现阶段企业生产经营遇到困难，暂时无法履行判决、偿还债务。

　　赵鑫：搜查令，扣押清单，查封裁定，这些都要准备。装备全部带齐，到时候现场听指挥就行了。上午咱们去，咱们上午九点钟出发，到那儿一上午能干完。

　　赵鑫：首要的是想搞清楚这几家企业，到底履行能力在哪儿。

　　赵鑫：因为它这个经营场地比较大，首先我们要查明这几个被执行人公司的财务室在哪儿，这个很关键。

　　赵鑫：第二个，要找到它的负责人。

　　赵鑫：你是公司的财务负责人，是吧？

　　赵鑫：我现在向你出示搜查令，这是搜查令，我现在就对被执行人名下所有的财务信息我进行搜查。

　　赵鑫：对于企业现有的一些财产，我们要进行进一步的查找和控制。

　　赵鑫：对你公司名下的车辆我们现在今天予以查封，也请你们配合……现在就跟你说我们贴上封条，禁止开走，待会儿把钥匙、行驶证全部交出来。

　　到达执行现场后，赵鑫和同事们按照预案，兵分几路，迅速开展工作。

　　赵鑫：负责人来了是吧。我就想知道这两个公司你的财产收入情况、经营情况。

　　赵鑫：五千万、八千万给不上，我相信，说你五万、八万的这些钱你为什么给不上，你们都有经营呢？

　　负责人：没有，这企业早就那什么了。

　　法律顾问：现在外边是租出去的。

　　赵鑫：那我问你，你这些厂房出租有收入吗？

　　负责人：有收入。

　　赵鑫：为什么闭口不谈？

　　赵鑫：对，我已经核查到了你相关的租金收入。你去年一年收了800多万元的租金，这是实打实的吧，你花了300多万元，自己转到集团账上的有400多万元，这是你去年一年的。

　　负责人：400万元吧，但是我们这个集团还要开支。

　　赵鑫：这是属于被执行人的财产。你这些钱要用来优先偿还你的债权人，你不能先保证你的这些（花费），你还有油费，你还有招待费，你还有各种费用，那怎么行，那别人不用开车了吗，别人不用吃饭了吗？

　　在一轮轮查证和对质中，相关企业负责人哑口无言。而在另外一个房间，执行法官们又有了新的发现。

　　赵鑫：好的，你把相关证据固定住了，待会儿我问企业的法定代表人。

　　法官1：把这个打印出来给我。

　　法官1：像这种情形的，我不需要一个一个查，因为我刚才随机一翻，翻出了你这个票据来，这就发现1000多万元单独支付的情形。

　　员工：那就赶巧了。

　　法官1：你别说赶巧了，没那么巧，我是随机翻的。

　　赵鑫：查验到它目前的经营状况还是有收入的，还是有相关的供货关系的。

　　赵鑫：咱们今天就当面锣对面鼓地敲一敲，看看您这个情况。您之前一上来就给我画一个大饼，马上要拆迁，在积极统计，不行。这个不成，这个话我们听得太多了，说得通俗一点，你在这儿糊弄我，不行，糊弄不过去。我们代表当事人这块儿我要的是你的真金白银。我告诉你，法院已经给你们时间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而且这个要必须能做到的。

　　终于，在法院强制执行的威慑力下，相关企业负责人做出承诺，将在三日内，全额履行所有十万元以下的小额债务；十日内，与其他申请人制定分期还款计划，并达成执行和解协议。

　　申请人：这一段时间，我们工资都开不了。特别着急，（欠了）20多万元。

　　这一天，数位申请人接到了法官电话，来到法院执行局。他们期盼已久的债权，将要得到兑现。

　　赵鑫：像这些小供货商的钱，你们就直接给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