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地震过去了整整一年,作为记者,他们用心灵、用镜头、用文字,感受着、记录着、思考着一个民族化解苦难、领悟坚强、走向新生的全过程。从地动山摇的那一刻,到一座座“伤城”重建新生的每一天,他们在现场见证着历史。在废墟之上、镜头之外,他们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又经历了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5月13日,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栏目记者,震区归来做客央视网《记者归来》栏目,独家解析你可能不知道的“汶川一年”。
记者 庄严
主持人:也是把目光锁定在灾区的基层干部当中,当时为什么做这样一件事?
庄严:我觉得这个群体很值得我们关注,我很想知道灾区人民现在是什么样的,所以就去了。
主持人:他们是失去家人的灾民,但同样的他们的担子、任务、压力更大,像您说的他们所需的,差了这么多,你看到了什么。
庄严:那边连帐篷什么都不够,天气还有大雨,我看到这么一个牌子,挡雨,干部是这样的。我说为什么呢?一个大姐说,有老人、孩子、妇女,他们得有地方躲雨。我说你有没有把你当成那样的一个妇女?她笑了,说我是一个干部。我们如果不在那种灾难面前,比如在平时,如果我们也是有条件可以搭个棚子住的,但是因为人很多,他们自己所有的干部搭一个小板,甚至还举个例子,一个干部的孩子一周岁,也是同样他妈妈拿个板挡着。干部的孩子也一样。所以这种东西,你说这叫坚强吗?我觉得很难衡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动,你说干部伟大吗?我采访的时候那个镇长一直还排斥,他说我觉得没有做什么事,你采访我很浪费时间。我们看了很揪心,现在灾区老百姓的房子都盖起来了,干部们的房子在哪里不知道,钱没有,选址没有选,那种压力我想还有那种伤痛,这种双重的东西带给人的难以表达。
主持人:他们要承受跟大家一样的痛苦。
庄严:更深。
主持人:但是同时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牺牲了自己很多的利益,为更多的人能够早日恢复正常的生活。我看你采访过程当中,好像镇长也说他最开始是很排斥这个记者采访,为什么?后来,他又如何接受你的采访?
庄严:我们去的时候,那天他很累,后来很奇怪,在镜头里看不太出他疲惫的样子,但是我采访他的时候他非常疲惫,感觉都不像平时那么流畅表达,非常累,一天没吃饭,说了一天话。我们拍的时候肯定想找这个群体中比较有表现力的,代表更多同类人的采访对象,表达要好的,这一次完全不是。我接触并拍摄的两个人中,这个镇长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一开始他非常排斥我们,甚至开始的时候带着鄙视。
主持人:为什么?
庄严:我想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地震发生之后去了很多,不管是媒体还是慰问的,所有外来去的人给他印象不好。他说有人去了之后会带着老人和小孩去给遇难亲人上坟,会带着这些人寻找亲人的遗物。我也看到某台的节目做得非常感人,我已经控制不了感情,哭的稀里哗啦。我觉得太无耻了,我想那个镇长也有同样的感受。也许那个明星和记者去的时候是真的关心群众,但是要注意方式。我还看过一个孩子的报道,也是提到这一点,灾区的很多人不希望你打扰他们,伤痛过去了不想把伤疤再揭开,所以那个镇长给我说这些,他觉得你们又来了,又想来挖亮点,甚至是不是还想看看我院子里停的车,问我是不是拿救灾物资买的。有人问过他,实际上那是援建的物资。这是一个原因。另外一方面地震发生之后他们压力很大,你知道人在压力大的时候脾气会很爆,他也经常发脾气,经常跟自己,跟他家里人发很大的脾气,就是地震带来的,压力太大了,有时候说话言不由衷就把这种暴躁的脾气带出来了。所以我觉得这两方面,我决定拍他。我们拍的过程中,接触了很多干部,都是这样的。
责编:陈曦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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