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运会就这样悄悄地变成了回忆,多哈西湾的海水又开始平静往复;总有一些故事从来没有被人提起,绵长得如同这里经年未见的雨。
王治郅上次参加亚运会时才21岁,被所有篮球记者称作追风少年,穿着赞助公司为他量脚而制的大银塔和他的中国男篮所向披靡,决赛之前大郅说一定要在韩国队头上扣个篮,整场他都在兴奋地寻找着机会,聊起这个他能够回忆起来:“当时是老胡(卫东)给我传的球吧,我一看比赛都快结束了是真着急啊,还没扣呢!嚷嚷着就往禁区跑,人到球就到了,抡圆了砸一个,那叫脆啊!”
8年已过,当年的追风少年如今已为人父。回忆过96年亚青赛决战卡塔尔,大郅一拍前排的孙悦,现在你小子也是追风少年啦!10年之后就看你的啦!孙悦乐着说10年之后俺在哪儿还不知道呢,大郅听到这里顿了一顿,我10年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啊。王治郅脚下的赞助公司已经改换门庭,但他还是同意把决赛穿着那双鞋送给我,总会有些什么能让我们在若干年后记得回忆,总有些什么会让我们在若干年后感受时光倒流。
就像10年后,肯定会有人记得这届亚运会上一群普通的黎巴嫩姑娘和卫冕冠军中国女篮进行过一场比赛,尽管比分定格在106比30,但大比分失利的黎巴嫩队却获得了由衷的鼓掌。因为西亚女子受宗教习俗礼仪束缚,参加运动只能看作一种奢侈,更多的穆斯林国家运动员都要包括头巾参加比赛。很多到场的女观众甚至是穿着一袭黑袍来为场上的人喝彩,那喝彩声中充满了艳羡和渴望。
全程关注一次亚运会篮球比赛,你会明白同样是荣誉、挑战、差距、胜利,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笔画和读音。一场比赛,一次暂停,一个人甚至是一双鞋背后都可能会有个你完全不知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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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尤纳斯看到我手中拎着大郅的鞋,很惊讶地问我是为什么,得知原因后他耸耸肩表示理解,接下来便做出了一个让球队很惊讶的通知:如果谁的鞋不穿了,请把它放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穿过了也没关系,因为乌兹别克斯坦的队员们很穷,他们买不起好球鞋,所以主教练只能来找老乡尤纳斯,求他想想办法。乌兹别克斯坦国内没有职业联赛,球员大多是业余出身,经济来源单一,2003年得知亚锦赛在中国哈尔滨举行,他们全队欢庆,因为这样他们就不必因为发愁昂贵的机票费用而放弃,可以乘坐国际火车前往冰城参加他们梦寐以求的比赛了。事实上当乌兹别克斯坦队真的坐火车来到哈尔滨时,胜负对他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今天给你讲的故事和感受,也许比不了金牌的光鲜和技艺的精彩,你需要把亚运会转个身,才能发现它们。这样的故事,这样的感受,就像多哈西湾海滩上的贝壳,漉尽泥沙,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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