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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守敌司令叹“贵军神速”

 

CCTV.com  2009年04月08日 15:57  进入复兴论坛  来源:人民网  

李夫

李夫(后排)在天津劬园别墅

解放军攻击突破敌人天津城防

  今年我82岁了。每当清晨在公园草坪上悠然练拳健身,或在电脑屏幕前急速敲键录入写作时;每当……每当感受这些眼前现代生活气息时,我便油然而生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而这些来自苦难和斗争的幸福与自豪,却往往引我记起这座特大文化名城划时代的分界线――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的那一天!

  [作者介绍]

  李夫:原名曹立夫,1927年10月生,山东德平人。高级记者。1945年在北平参加地下革命工作,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8年毕业于华北联合大学。毕业后,从事新闻工作。1949年1月随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天津,参加创办《天津日报》工作;1984年创办《今晚报》任总编辑。现任中国晚报工作者协会名誉会长、天津市新闻工作者协会顾问。

  “有你,跟我走! ”进城前当《天津日报》记者

  那是61年前――1948年冬天,在决定中国命运的三大战役之一的平津战役中,我们从河北省平山县城出发,经过四天夜行晓宿的急行军,于12月19日来到距津仅有90华里的霸县胜芳镇集结,准备进入即将解放的天津。在一个瓦房院里,大家坐在行军背包上,听候领导宣布分配名单。

  一个身披鸭黄毛领灰大衣的领导站在台阶上,以大声宣布:“我下面念到的名字,分配到《天津日报》工作,等一会儿都跟我走!”全念完了却没有我。我急了,问道:“同志,怎么没有我?”

  他抬了抬沉重的厚眼皮,粗声问:“叫什么名字?”我答:“李夫! ”

  后来才知道这位领导就是我们尊敬的副社长王亢之,来胜芳前是《人民日报》副总编辑。他先期随天津区军管会副主任、天津市长黄敬来到胜芳,主持筹建包括新华社天津分社、天津人民广播电台在内的三合一天津日报社。当时他用夹着纸烟的手指,在名单上重新一行一行捋着找,最后说:“噢,在这里――有你,跟我走! ”

  从此,我既任天津日报记者,又是新华社记者,从此开始了新闻生涯。

  “快,快!战斗要结束了”赶到城郊仗都打完了

  1月15日上午,上级突然传来命令:前线已经攻入天津,正在激烈巷战,进城干部立即出发!我们遂随三千多进城干部向天津进发。前线方向的枪炮声逐渐变弱了,稀疏了,慢慢地没有了。我们喊:“快,快!战斗要结束了! ”

  夕阳西下时,我们赶到了天津重镇杨柳青,这里距天津还剩20多华里,是平津战役天津前线指挥部所在地。在这个前线指挥部的北屋墙上,挂着两张地图:一张是天津市行政区域图,一张是天津地下党送来的敌天津城防、兵力部署图。天津前线总指挥刘亚楼司令员正是在这里指点着这两张图,详述了攻克天津这一攻坚战的打法。

  14日上午10点整,刘亚楼在天津前线指挥部,右手拿着接通各纵队指挥部的电话耳机,向前沿七个军22个师34万攻城部队发布命令:“总攻击开始! ”当我们赶到杨柳青时,前线经过29个小时激烈战斗,已经全歼守敌13万人,天津战役宣告胜利结束了。

  “先生是军中新闻界的吧” 记者身份被陈长捷识破

  报社别的同志早就分批换乘汽车或步行进城了。我和编辑李力、闻远趁等下趟车的工夫,便找了个门洞,坐在自己的背包上歇脚吃干粮。正吃着吃着,一位戴翻毛军帽的“四野”通信员慌慌张张跑来问:

  “前线指挥部派我通知你:陈长捷被我们俘虏了,刚才把他解到这里。问问你采访不采访他?”我答道:“好啊,采访! ”李力见我年轻,便让闻远陪我去。

  在夜色笼罩下,通信员打着手电筒,带领我和闻远穿过一群群俘虏,来到一所大宅门里灰砖四合院门口。

  我和闻远对迎上来的一位指挥员说:“等一会儿,不要介绍我们的记者身份,免得他有顾虑。 ”

  指挥员会意地点了点头,看守战士就撩开西间屋的蓝色土布门帘,陈长捷正独自坐在条几前八仙桌旁。他见我俩进来,礼貌地站起身来。这个蒋军中将,是个秃顶圆脸胖子,身穿笔挺的黄呢军装,从那深邃而镇静的眼神儿看去,颇有几分将军风度。我掏出采访本,命他坐下。闻远则坐在靠近山墙门口的炕沿上。然后,我问陈长捷:

  “你几时到这儿的?”

  “……”陈长捷神态十分镇静,缄口不答。气氛使我猛然感到:这个黄埔军校出身的将领,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家伙。他1935年随孙楚,1936年随汤恩伯,先后两度“进剿”长征红军。抗日战争爆发时,曾任师长,参加过南口、忻口会战;在解放战争中,任国民党第八补给区司令,驻扎兰州。 1948年6月任天津警备司令,被我军列为战犯。思忖间,陈长捷看了我一眼,试探着问道:

  “先生是军中新闻界的吧?”

  “……”那时我才21岁,突然被这样反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陈长捷见我不答,便扭头朝套间屋喊了声:“你们出来! ”

  没料到,从套间屋里一下子出来五六个被俘将领。他们毕恭毕敬地站着报名:有敌天津警备少将副司令秋宗鼎、少将参谋杨威、少将秘书长李叶清和蒋介石派来的视察官程子践等。随后,他们并排坐在炕沿上。

  “我没想到贵军之神速” 陈长捷回答提问不含糊

  这时我对陈长捷说:“你谈谈被俘经过! ”

  “我没想到贵军之神速。 ”这是陈长捷开头第一句话。

  然后,他操着不太浓重的福建乡音,接着说:“辽沈会战(指刚刚结束的辽沈战役)后,我们估计贵军东北部队需要休整六个月,至少需要三四个月,才可能入关。因为补充伤亡,后勤供应,都要时间。所以,空军曾侦察报告说,发现长城喜峰口附近有贵军运动,我们还不相信,以为那是些零星部队在活动。我万万没有料到,贵军如此神速,不几天就占领了廊坊、杨村,切断平津联系,包围了天津……”

  讲到这里,陈长捷停顿片刻。他哪里知道,就在他还蒙在鼓里的时候,中央军委、毛主席早已5次急电东北解放军火速挥师入关,“于 (1948年11月)21日或22日全军或至少八个纵队取捷径,以最快速度行进,突然包围唐山、塘沽、天津三处敌人,不使逃跑”。

  当时战局已经明朗:在东北和华北人民解放军的强大压迫下,国民党政府军华北“剿匪”总司令傅作义指挥下的六十多万军队,已成惊弓之鸟,赶快收缩兵力,南起唐山,经塘沽、天津、北平、新保安,北至张家口,摆成“一”字长蛇阵,显露出敌人欲从天津塘沽海口南逃或图西窜绥远状态。在这一态势下,突然包围天津、塘沽的战略意义,在于打掉蛇头,堵住出海口。然后,关门打狗。中央军委意图,先打两头,最后取北平,全歼华北之敌。

  接着,陈长捷吞吞吐吐地说:“我一切行动,都是听从傅先生的。当初,蒋先生主张华北军队海运撤退江南,傅先生总在犹豫。后来,战局紧了,张垣方面有三千(户)军政眷属涌到天津……”

  “想干什么?”我追问了一句。

  “准备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从海上运走……”

  我把话题拉回来,问道:“你们拉老百姓围着天津修了一圈城防工事,在全市建了一千多碉堡,搞什么‘大天津堡垒化’,难道就能抵得住解放军吗?”

  “从来要塞孤守,没有不陷落的。”陈长捷回答说,“我们之所以作困兽之斗,实因认为平津一体。至于城防工事,是杜建时主持修筑的,说是第二个‘马奇诺’防线,固若金汤。我原来以为凭借城防工事,总可以守三四个月。 ”

  接着,陈长捷说:“没想到,到了(12月)20日以后,外围不断有激战。很快杨柳青、北仓都只经一夜即告失守。我几次向北平总部报告,总部参谋长总是那句答复:‘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

  更让陈长捷没想到的是,他以为能守三四个月的城防,30个小时不到就被解放军完全突破。

  采访结束,已过午夜。待到天明,走近天津城防西营门时,眼前呈现出一片恶战后景象。在胜利的第二天早晨,身着军装的我思之欲泪坠,欢笑不成声。到了报社采访科记者办公室,我把背包一放,找了辆自行车,便出去采访了……

责编:王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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