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病重的日子里,谁家有红白喜事,她依旧乐意为人家做些不累的针线活儿。我在家里的时候常对母亲说:好好养身体,别去做那些伤脑筋的事!可母亲说闲着也是闲着,不知道那天走了,还是给别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听了这话,我心里就象塞了棉花似的闷得慌。母亲的真实让我感到现实的残酷!
母亲的去世是我一生的遗憾。我是在她去世后的三多个月回到家,才知道母亲已经离悄悄的地离开了我们。
母亲是肺结核晚期。听说是在生下我不久以后就有病症了。可那时家里穷,就只吃了些草药。草药没有治本,却把病情抑制了,没有发作。后来我读初中的时候,再一次发作。那时姐姐已进入卫校读书,懂些医学知识,便把母亲送县医院检查,一查已是三期。那时肺结核还是不治之症,只能靠药养着,一直就靠药养着。要换了是今天,母亲应该能和我们一起享受生活的。
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病重的日子里,谁家有红白喜事,她依旧乐意为人家做些不累的针线活儿。我在家里的时候常对母亲说:好好养身体,别去做那些伤脑筋的事!可母亲说闲着也是闲着,不知道那天走了,还是给别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听了这话,我心里就象塞了棉花似的闷得慌。母亲的真实让我感到现实的残酷!
九一年的时候我到上海去读书。母亲的状况是我的家信中最重要的询问内容。而每次的询问我总是被家人瞒着,让我放心完成我的学业。放假的时候就勿忙往家赶。有时假期在家的时候,母亲的状况相当好,咳嗽少,咯血也少,脸上也有些血色,那便是我过得最愉快的假期。
转眼到了三年级的暑假。当我高高兴兴回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姐姐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沉重地告诉我:妈妈走了!天空的阳光顿时黯淡了,路边的知了叫声也显得那样哀伤。我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我奇怪自己为什么流不出泪水!我恨自己竟然连泪都不会流!
接下来的整个暑假,我沉默得差不多失去了语言能力。每天我早起就上山割草,任凭草叶上的锯齿撕扯我的皮肉。我努力地将内心的伤痛转移到表面的伤口上。看着满手的伤口,似乎有了些安慰。
暑假在沉默中结束。我回学校前又到母亲的坟前默默地坐了一个下午。父亲送我上路的时候,我发现他苍老了很多。而我在自己的悲痛中竟然忘了父亲的心境。父子之间本就没有多少话,可心灵深处却有磐石一样厚重的亲人的影子。
回到学校,同学老师们说我黑了、瘦了,我望着满手快要愈合的伤口,有点不着边际地回答:快好了。
可我知道,母亲含莘茹苦四十多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就在即将改变生活条件的时候,她却悄悄地离我们而去,这是我一生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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