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的秋天,黄涛的大姐姐打来电报:“母病故速回”。接到电报后,黄涛心情很沉重。“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他恨不得双手变成翅膀飞回家中。其时,《星火燎原》的编辑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因为人手短缺,编辑部还从其他军区抽调了20多人在帮忙,这种节骨眼上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黄涛一会儿想到母亲,一会儿想到《星火燎原》,最终他还是悄悄将电报收了起来,然后给妻子打去电话:“艳秋。”他只喊了一声名字,就在电话里头哭了。
“出什么事了?老黄,你别激动,慢慢说。”马艳秋的心也蹦到了嗓子眼上了。
“老母亲走了,我这块儿的事扎堆了,有劳你替我回去一趟,好吗?”
马艳秋说:“好的!”但她放下电话又觉得不对劲,再忙工作也不能说不要妈妈呀!一同生活了十多年,马艳秋了解黄涛的脾气,只要是工作起来,什么都不顾。除非拿组织和领导来施压,否则他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马艳秋只好擅自给总政宣传部副部长刘汉打去电话,替黄涛请假。
刘汉把黄涛找到了办公室,对他说:“天大的事,你也要放一放,送送老母亲吧!”
坐火车到达阳泉后就没有汽车到平定了,天已经黑了,十多公里的路程,只能靠双脚行走了。那一天,天降大雨,马艳秋永远都记得当时的情景:雨水像瓢泼似地倾泻着,路上根本就见不着行人,脚下的泥泞小道深一脚浅一脚,鞋子里灌了水,随着脚踏路面发出像哨声一样的啸叫,天黑得像头顶上罩了一口大黑锅一样。黄涛在前,马艳秋随后,行走在那雨夜里,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母亲的尸体已经停放在棺材里了,只待长子黄涛见最后一面,即可入土为安。此时,已经是夜里九十点钟。黄涛坚持要找大队书记和生产队队长来。因为,母亲下葬的墓地要经过一大片庄稼地,庄稼即将要收割了,抬着棺材的人和送葬的人势必要破坏村子里的庄稼。黄涛说母亲一生勤劳,她不会眼看着将快收获的庄稼给破坏了。我相信,她会同意我这样做的。于是,黄涛临时决定将母亲遗体暂停放在自家的屋子里,待庄稼收成了以后,再下葬。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发出异味,他们特意用石蜡将棺材密封好。
安排好母亲的后事,第二天,黄涛就回北京到星火燎原编辑部上班了。母亲逝世时,黄涛最小的弟弟黄隆基正在北京上中学。第二年的暑假,黄隆基遵照哥哥黄涛的意愿,带上哥哥给的100元钱,将存放在家中数月之久的母亲棺材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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