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
轻轻,落在我掌心
静静,在掌中结冰
……
一场春雪,北京便成了北平。
雪柳冰松,琼湖玉桥,似乎都着上了一层淡淡地回忆和诗情。
也曾人面桃花,也有新雪初见,沁雪的玉渊潭风姿别具吸引无数游人漫步飞花,赏雪嬉戏。
在这久违的下雪天,听他们有关雪的故事,一杯就好。
好雪知时节 人生贵相知
一个行李箱,两顶小红帽,三位老友,一场好雪。
下午三点半,天空中雪花零星,似有要停的趋势。“冰山雪莲”一行三人已经出来快一天时间,他们正打算“收工”。
今天北京的雪下得尽兴,他们拍照也拍得尽兴。
三人都来自北京彩友舞蹈群,“冰山雪莲”是群主。“走,上公园拍雪景!”“你等我,一定去。”早上就相约出门,他们不用太多寒暄。
各自从家出来,有人坐地铁,有人坐公交,有人带设备,有人带道具。姐妹间穿着同款白色羽绒服,都戴着红颜色的小礼帽,这样的约会已经持续好多年。
“雪给人们带来喜庆,尤其今天下在大年初八,瑞雪兆丰年啊。”叔叔是团队里的摄影担当,拍照、摄像、后期剪辑,样样都能。姐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各处美景中留下美丽倩影,他大部分时间就躲在镜头背后。“我们都喜欢拍照,这样一起玩,高兴!”
“我们拍雪景,都要到外地去拍。”在“冰山雪莲”的记忆中,上次的大雪还停留在1978年。北京近两年大范围降雪“稀有”,像这样酣畅淋漓的雪更是少见。
去年12月份,“冰山雪莲”和姐妹们一起去了趟山东威海,拍了雪、拍了天鹅和白嘴鸥。她们把作品制作成短视频,发到了社交平台,还上了热门推荐,光收到的评论就有八百多条。
好雪知时节,人生贵相知,好友贵相伴。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出来走走”
一个月前,身体瘫痪了。身体瘫痪后,就没出过门。
今天下雪了,说什么也要出来走走。
这场雪,是新的开始。
“我们就住在这儿附近,很近很近,走着就过来了。”王琴缓缓地摘下口罩,一边说一边拍拍父亲的肩膀。王琴的父亲坐在轮椅上,头上戴着毛线帽,腿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手也用毛毯遮挡着。王琴推着轮椅走到公园的河边,给父亲拍下一张照片。
“喜欢雪!”他眼角弯弯的,泪光闪烁。
王琴的父亲今年83岁,精神不错,记忆力也很好,人也很热情,“我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毕业的,年轻的时候爱运动,特别擅长滑冰。现在瘫痪以后就不愿意出门了,接受不了。”
在王琴的记忆里,小时候经常下雪,跟父亲打雪仗、堆雪人,以前是父母陪孩子玩雪,现在父母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见到这么大的冰雪还是开心得像孩子一样。
“我跟老爸说,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出来走走,我们都需要散散心。”道别后,王琴推着父亲往公园的拱桥那边走去,上坡路有点滑,却挡不住他们看更多的风景。
“下雪了,又跟那年一样”
大雪纷飞的时候,空气平淡不少,仿佛整个世界都冷静了。晓何关于雪的回忆是简单的,心情却丝丝缕缕。
“高中快毕业的时候,下雪了,来这里看了一场雪景。现在临近研究生毕业,正好又下雪了,又跟那年一样。”一样的是雪后美景,还有那种面对未来又期待又忐忑的心情。
晓何喜欢下雪,因为他觉得雪天“回忆感”比较强。
他还能回忆起上次在这里看雪时,准高考生那种紧张的心情。那时候的他对雪抒情,望雪解压,期待自己金榜题名。
六年时间过去了,在华北电力度过了美好的学生生涯。这次再来看雪,晓何已经成了准应届毕业生。紧张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是因为毕业和就业。
晓何的专业是数学,毕业之后比较理想的就业方向是高科技公司。如今面临严峻的就业形势,他也不敢把期望定太高。学校和研究所也是晓何考虑的就业单位。
“年薪10万到30万,这是同学们理想的水平。”
“妈妈,北京下雪吗?”
“听说全中国都在背着北京下雪?”“来北京居然没有雪,感觉来了个假北方”“全世界都下雪了,北京你醒醒啊!”“降雪进京证终于办下来了”……
不知从何时起,在北京,下雪成了稀罕事儿。
在李莉印象中,北京上一次下大雪还是女儿两岁的时候,如今孩子都四岁多了,总算赶上了今天这场难得的大雪。
午后,雪依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李莉一家三口全副武装,带上铲子和小桶,在公园的一条小路边堆着雪人。女儿一会儿装雪一会儿拍拍刚刚完成一半的雪人,虽然小脸冻得红彤彤的,但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小时候,下雪是很平常的事情,但现在的孩子,不常见到。”李莉说。
有一次,李莉带女儿去冰雪大世界玩,女儿仰起头,疑惑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妈妈,北京下雪吗?”
李莉只能干巴巴地回答女儿“下啊”,而后没了下文。今天女儿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女儿现在上幼儿园,每天由李莉接送,偶尔加班,李莉会把孩子接上,和自己一起呆在办公室里。老公带孩子比较少,“在家里我女儿给爸爸取了一个绰号‘手机爸爸’”。
“因为爸爸每天抱着手机”,说完李莉的女儿一头扎到了李莉的怀里。
雪地里,不时传来一家三口的嬉戏声,氤氲着幸福的味道。
(采访对象为化名,文/刘禛 弟辰晨 孟利铮 视频/杨小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