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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贸专家回顾谈判往事 呼吁共同维护多边贸易体系未来

新闻频道 来源:央视网 2018年05月26日 18:01 A-A+ 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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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视网消息:入世谈判,以开放融入世界;扩大开放,向世界传递信心;坚定多边主义,推进普惠包容的全球化;科技创新,引领全球化新时代。近日,当年既是谈判对手又是朋友的龙永图和拉米共同回顾世贸谈判往事,呼吁共同维护多边贸易体系的未来。

  回顾入世谈判,以开放融入世界

  2017年,全球经济出现了国际金融危机后大范围稳步复苏、主要经济体同步稳定增长的局面,众多国际组织和市场机构相继调高2018年的增长预期。

  然而,在全球经济持续回暖的同时,各种增长与发展的隐患逐渐浮出水面,其中逆全球化思潮盛行,贸易保护主义不断升温,成为国际社会高度关注的焦点。

  “现代生活是在前所未有的贸易之河上流动”,美国金融理论家、历史学家戚廉·伯恩斯坦在他的著作《茶、石油、WTO:贸易改变世界》中这样说。

  众所周知,建立在世界贸易组织规则下的多边贸易体系对现代经济意义重大。

  全球化遭遇挑战,这将对全球贸易格局产生怎样的影响?世界经济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帕斯卡尔·拉米,2005年至2013年期间,连续担任两届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在此之前的1999年,他曾担任欧盟委员会贸易委员,是中国与欧盟谈判中的重要人物,曾与中国入世首席谈判代表龙永图,在中国入世谈判的最后冲刺阶段面对面交锋。

  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期间,两位同为世界贸易专家的老朋友相聚博鳌,共同回顾世贸谈判往事经历,探讨多边贸易体系的当下和未来。

  20年前的共事经历,回顾入世谈判关键时刻。拉米谈到多年前中国入世那次非常艰难的谈判,印象仍旧非常深刻。他对当时包括龙永图在内的三个主要谈判对手给予了高度评价。并以在电信业股比限制问题上的艰难对话为例,认为谈判代表这种长远的、面向开放和接纳的眼光是正确的。他感慨道,聆听习近平主席在海南的讲话,看到的是一种延续性。大方向是明确的,而且已经奏效了,将来也会取得成就。

  改革开放再出发,向世界传递信心

  毫无疑问,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开启了中国全球化、国际化、市场化和法制化的新征程,是中国改革开放历史上最具里程碑意义的一件大事。

  入世以来,中国一直坚定不移扩大对外开放,努力实现互利共赢。经过17年的风雨历程,中国已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世界第一大贸易国, 中国成了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为贸易伙伴创造了上千万个就业岗位,中国物美价廉的商品也为国外消费者带来了巨大实惠。值得一提的是,目前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在四分之一以上,连续多年成为全球经济增长最大的引擎。

  2018年4月10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发表题为《开放共创繁荣 创新引领未来》的主旨演讲,强调,中国始终是多边主义的积极推动者,始终是多边贸易体制和规则的坚定维护者。中国将采取大幅度放宽市场准入、创造更有吸引力的投资环境、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主动扩大进口等举措,进一步扩大开放,并愿同各方共同努力,坚持开放共赢,支持多边主义,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和规则,向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不断迈进。

  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在世界贸易组织中的角色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未来在全球经济治理中,中国将发挥怎样的作用?两位专家也表达了各自观点。

  坚持开放共赢。龙永图说,由于博鳌论坛今年面对的这种背景,由于中国和美国之间的一些贸易问题,很多人都非常期待并认真聆听了习主席的讲话。习近平主席在博鳌论坛上的讲话获得了广泛好评。很多博鳌论坛的老朋友都说,习近平主席很平静,也很低调,做了很多具体的事情来抗衡那种高调的倒退行为。

  龙永图还回忆了会场留下的深刻印象,那就是习主席对当前国际经济贸易形势的反应,习主席提出了非常具体明确的措施,来表明中国要继续开放且更加开放的意愿。

  合作共赢发展。拉米也认为,习近平主席的肢体语言和所宣布的内容都是冷静和睿智的。对于那些认为中国应该扩大开放的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对在哪些领域进一步进行开放,习主席有一个清楚且详细的表述。习主席已经很清楚地阐明,问题应该由多边而非双边进行处理。他还认为,习主席所讲的内容为达成适当的谈判提供了一些依据,是在建立一个谈判立场。

  拉米还表示,非常高兴习近平主席讲得很清楚,中国的选择是多边的,一个是要合作,另一个是大家围坐一桌,列出问题并试图解决,而不是只为在双边谈判中增强优势地位而讨价还价。

  拉米还谈到世贸组织规则将或多或少会做些调整,包括中国应该努力的地方,如补贴或政府采购,或知识产权,也包括美国应该做出努力的领域,像农业补贴,甚至包括欧洲该做的。他建议,必须保护正在建设的东西,包括与美国在过去70年中建立的一个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系,它比纯粹的双边关系更有效、更稳定、更公平,而这种纯粹的双边关系在当今的世界贸易中是毫无意义的。

  近年来,世界不再是一个国家生产产品,并把它出口到另一个国家。身处全球价值链当中,当今世界经济比过去更加一体化的事实,使得认为双边主义是正确的观点已经过时了、落后了。

  放宽金融业市场准入,以开放促改革

  在入世谈判中,为保护尚未完善的中国金融业、保险业、汽车业和电信业,中国与美国和欧盟等国家进行了一系列的谈判。随着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履行相关义务,中国在这些领域的开放力度逐渐加大。

  4月10日上午,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开幕式又由向世界郑重宣示,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

  习主席宣布中国要大幅度放宽市场准入,这主要包括:2017年年底宣布的放宽银行、证券、保险行业外资股比限制的重大举措要确保落地。加快保险行业开放进程,放宽外资金融机构设立限制,扩大外资金融机构在华业务范围,拓宽中外金融市场合作领域。下一步要尽快放宽外资股比限制,特别是汽车行业外资限制。他还宣布,中国要主动扩大进口,今年将相当幅度降低汽车进口关税,同时降低部分其他产品进口关税。

  对中国扩大对外开放的新举措,两位曾经的谈判对手,也表达了各自的观点。

  对外开放的新举措。龙永图和拉米都注意到习主席宣布的一些事情。那些曾经不能越过的、曾经努力坚守的底线(基础电信、保险、汽车行业的股比应该是一半一半)将被解除,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是正确合理的。

  拉米认为,之前的红线已经17年了,同时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经济中的巨人,世界已经完全改变了,技术与生产系统和商业服务相互关联。所以,中国入世的条件,双方当时谈判的条款已经过时了,那些事情需要重新审视。所以更新规则手册的情况是不言而喻的,是否正在准备对世界贸易体系进行修正,就像当年入世时那样,这是有意义的,是为了改进它,为了保持它,并使它更好。

  龙永图认为,习近平主席的讲话表明了中国愿意与它的最新发展水平与时俱进,做出更多的开放承诺。以金融服务业为例,在银行体系中,1998年中国最大的四家商业银行资产加在一起还不到花旗银行一家的资产。所以那时不能完全开放中国的银行体系,有相似情况的还有人寿保险。

  放宽金融业市场准入。拉米也提出了自己的希望,在一些需要重新审视的领域,尤其是在世贸组织规则尚不明确的领域。特别是国有企业和补贴方面,目前仍然没有明确,这使得一些规则难以实施,可能要重新审视,并使其更加清晰,有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特别是依靠资本成本来解决世界问题的时候,这样就不会在某个重要领域出现问题。希望关于下一步进展的时间表和计划不但尽快出台,还会更加详细。

  在习近平主席发表博鳌亚洲论坛主旨演讲之后的第二天,4月11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公布了将在今年落地的11项进一步金融开放的措施,并给出明确的落地时间表:其中6项措施将在未来几个月内落实,5项措施会在年底前推出。

  4月27日,银保监会又发文,将加快落实银行业和保险业对外开放举措。银保监会正在加快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和配套制度建设,近期即将推出一系列实质性举措。在持续完善法规制度建设的同时,还将同步受理对接各项开放措施的准入申请。近期已有来自英国、日本、新加坡的商业银行以及来自法国、德国的保险机构表达了在上海等地新设机构或增持股权的意向,银保监会将根据既定的开放方案做好政策和准入辅导,推动一批项目适时落地。

  降低进口汽车关锐 迎来发展新契机

  汽车业的机遇与挑战。凡事都有两面性,比如降低进口汽车关税。因为这些年来,那么多的外国汽车制造业巨头来到中国,从日本的丰田,到大众,到美国的汽车等等。现在它们在中国的产品已经很多了。进口汽车关税降低后,因为必须要与进口汽车来竞争,它们当中几乎没有谁的日子会好过。

  贸易开放既有降低贸易壁垒障碍,又有保护生产者的作用,也有利于催生日后成为生产巨头的外国生产商。所以减少进口障碍,这会加剧竞争,并可能为中国消费者带来更优越的汽车价格。

  拉米曾有一个著名观点,就是过去常常把生产者的利益考虑得太多,而忽视了消费者的利益。龙永图也认为降低进口汽车关税会对中国消费者有利。消费者会得到质量更好、价格便宜的汽车。所以这是属于中国消费者的一个好消息,因为中国现在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

  拉米还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谈到了中国汽车市场的变迁。他自述每年都要来中国两三次,还记得刚来谈判的时候,北京的街道上,自行车和小型汽车制造出大量的噪音和烟尘。现在,一切都变了。

  龙永图介绍了当时为何采用汽车制造业50/50股比限制的办法。他认为当时因为国内的汽车生产能力很弱,因此试图寻找一种状态,使中国国内汽车制造商至少能获得一半的制造业利润。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中国国内的汽车制造能力也很强了,现在必须改变。拉米认为这符合世贸组织的理念。

  龙永图还称赞道,习主席的讲话真的让人们对中国建立起愿意开放的印象。

  区域自贸协定方兴未艾,多边贸易体制面临挑战

  4月10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世界贸易组织联合发布报告称,以世界贸易组织为中心的全球多边贸易体系仍然至关重要。

  自1947年以美国为代表的23个发起国在日内瓦签订了《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宣布世界多边自由贸易政策的出现到如今,多边贸易体制已走过70个年头,为世界经济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工业革命以前,世界贸易增长率仅有0.27%。到20世纪50至70年代,由于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的出现,国与国之间贸易壁垒逐渐减少,贸易摩擦能够得到有效协商,使得全球间的贸易进入极大的发展阶段,世界贸易增长率相较以前增长了200多倍。多边贸易体制带领全球经济走进了发展的黄金期。

  然而近年来,在世界经济发展动力不足和全球贫富差距局部拉大的情况下,逆全球化思潮和保护主义抬头,多边贸易体制面临挑战。与此同时,随着成员国的增加,利益分歧逐步显现,使得多边议题的推进放缓。

  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和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协议(TTIP)为代表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和自由贸易区快速发展。目前全球各地自由贸易区的发展迅猛,据统计全球有一半以上在区域贸易当中来进行。

  世界自由贸易的进程需要更高标准的国际经贸规则。面向未来,全球贸易格局有着怎样的趋势,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全球化与贸易开放。作为曾经任职8年的世贸组织总干事,拉米谈了如何看待单边主义、反全球化、反多边体系,他认为这里有两个不同的问题。第一个是全球化以及全球化的方式,这不仅仅是关于贸易开放,但被认为主要是贸易开放。全球化如何影响西方人口的不同群体?他认为现实情况是,西方国家总体上还没有很好地适应全球化带来的影响。贸易开放之所有效力,是因为它创造了效率,它在创造赢家和输家的过程中起作用,但西方世界在关心失败者方面做得还不够好。有些人恐惧、焦虑、指责全球化。贸易开放和全球化已经改组了生产体系。一些人失去了工作,也没有接受过新工作的培训。所以,这部分地解释了产生这一反应的原因。

  这种情况主要是在美国,在欧洲也有少量,但在欧洲比在美国少一些。因为在欧洲有更健全的社会制度,有更为完善的福利体系。拉米认为,为了应对来自部分人口的这些需求,解决的办法就是完善社会制度,提高适应能力。

  维护多边贸易规则 推进经济全球化进程

  多边体系的价值。当谈及治理全球化应该是多边参与还是双边参与的问题,拉米表明了鲜明的观点,他认为唯一有效和公平的做法是多边参与。尽管它有时是耗时的、痛苦的、复杂的,这是因为需要多方坐下来讨论协商。但是,从长期看,多边赢家的价值远高于双边赢家的价值。所以第一选择、有远见的选择、最好的选择,仍然是多边协作,它可以通过区域或双边的协作来进行补充完善,但是不应该以双边主义取代多边主义。这将走倒退之路,拉米认为这不是正确的选择。

  龙永图则表示多年前就很担心所有这些双边和区域自由贸易协定。但是现在必须面对它,虽不能说所有这些双边和地区自由贸易协定正在损害多边体制的基础。但这是现实。每个人都这么做。所以作为世贸组织总干事,不能说“你不应该用双边的方式来做这件事。”

  拉米进一步阐明了观点,他同意中国的一句名言,不介意这只猫是多边的、地区性的还是双边的,只要能够突破障碍进行贸易就是好猫。所以,必须由它们共同起作用。不是“或”的问题,而是“和”。多边和双边和区域,有时甚至是单边。因此,最后的时候,重要的是贸易障碍是否被重复利用;是以某种方式做或与另一种方式一起做,这并不重要,只要第一选择和最优选择仍然是多边方式,剩下的用作补充就行,因为在某些情况下它们还是有意义的。

  世贸组织的重要意义。拉米认为,世贸组织就是一家对抗贸易保护主义的“保险公司”。我们都付了保险费,我们都得到了保护。现在,如果离开了这个系统,将失去对抗保护主义的保单,这将是不好的。

  龙永图和拉米都认为世贸组织运作的关键部分是争端解决。因为它对小国、发展中国家都有益处。

  拉米还补充到,它是有约束力的,这是规则中可靠性的一部分。有规则是很好的,但是这些接受监督和执行的规则,包括有约束力的争端解决机构,比一个可以被中断的规则更强大,这些规则不会使得争端的结果成为各方的义务。

  科技创新,驱动全球化向前发展

  当前,全球各地区和各国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互联网和新兴技术的发展更是令地球变成了“地球村”。伴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来临,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传统的贸易方式正在逐渐发生转变。

  贸易作为人类一项古老而重要的活动,已经从此前单一的航运或是陆运,逐渐演变成了轻点鼠标便可实现的“海淘”,便捷的物流让人在家就可以拥有全世界各地的商品。

  2018中国国际电子商务大会暨首届数字贸易博览会发布的《世界电子商务报告》显示,全球电子商务市场在过去十多年中快速增长,并且势头仍在持续。当前,全球网民人数已达41.57亿人,从网购人数增长区域来看,全球已有7个国家网购用户数量过亿,预计2018年有16亿人至少在网上购物一次,占所有互联网用户的50%以上。

  全球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降低了国际贸易的成本和门槛,促进了世界经济普惠发展。在此过程中,全球贸易主体、贸易形态、商业模式、组织方式都发生了重大变革。与此同时,全球贸易规则和公共政策也面临着新要求和新挑战。

  未来,以互联网为代表的科技创新将如何改变全球化的走势?新技术驱动下的贸易往来又将如何改变世界贸易的格局?

  展望全球化前景。拉米表达了对于全球化前景的评论。他认为全球化不会逆转。原因是科技是全球化的发动机。科技不会倒退。历史告诉我们,每一次当运输系统的效率有一个大飞跃时,比如15世纪的航海,19世纪的蒸汽机,之后电的发明,互联网的诞生,每一次科技的飞跃,都降低了距离的成本。在降低距离成本的同时,减少了贸易的主要障碍,也就是距离。所以,全球化就在这里,而且不能倒退,尽管有些人认为它太过强大,太过猛烈。

  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全球化带来的后果,以及如何确保哪些是对某些人有益的,哪些是对另一些人不好的。必须确保游戏规则,这主要是一个国内问题,失败者不会反抗他们认为不公正的东西。必须确保有适当的公共政策,比如教育、贸易资格、再分配等。如果人民之间的感觉不好,那么接受它的赢家就很少了。而剩下的失败者很多,这行不通。决定命运的是如何处理它。在全球范围内,长期的分裂意味着国际分工有较高的效率,这些高效率正在创造新的增长,而这种增长有可能创造福利,因此并不是全球化创造了增长。问题在于经济增长是否合理,以及失败者是否得到关照,这是今后都必须面对的重大问题。

  跨境电商 改变全球贸易格局

  新技术、新贸易、新规则 。永图认为,技术在全球化中扮演着关键角色,比如互联网促使全球贸易发生了很大变化,现在人们说中国的跨境电子商务已经占中国进出口总额的1/4,5年后,可能占到40%或50%。所以,这项技术不能改变,它将永远是全球化的驱动力量。当然,由于跨境电子商务,必须制定新的规则。这些规则必须在世贸组织框架内制定。

  拉米最后补充到,一个大问题是电子商务是否需要不同的规则,与前一阶段相比。世贸组织的基本原则称之为“技术中立原则”。无论运输货物或提供服务的是由驴、卡车还是互联网,都不会带来很大的不同。重要的是,运输货物、提供服务和信息的系统是否尽可能简单。

  两位同为世贸专家的老朋友通过愉快谈话给了彼此很大信心。相信全球化将继续下去,中国的对外开放也应该继续下去。

编辑:刘亮 责任编辑:王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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