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网消息:从条件反射规律的发现到大脑半球分工原理,从遗传物质的发现到基因打靶,从抗原抗体反应发现到疫苗研制,近百年来人类每一次认识生命、战胜顽疾,都离不开实验动物在幕后的默默奉献。
实验动物学科也被誉为“生命科学大厦的地基”“人类战胜疾病的试金石”,是国家科技体系不可或缺的“支柱”,而我国这一支柱性工程的总建筑师,就是来自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实验动物研究所的秦川教授。
作为一名基层科技工作者,秦川将国家重大需求和科技发展作为自己的科研使命,用33年的潜心耕耘,把一个国内零基础的小学科做出了大学问,并且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揭开SARS病原体面纱
上世纪90年代,秦川从日本学习回国后,面对国内实验动物学科全面落后的现状,她没有抱怨、没有等待,更没有到国外寻求更好的专业发展条件,而是钻进医学实验动物研究所狭小的实验室里,没白没黑地进行科研探索。
很快,秦川敏锐地发现老年慢性病,尤其是老年痴呆症将会成为未来人类健康的焦点。而彼时,我国作为全球该病症增速最快的国家对此的研究却远远落后,其根源之一就在于动物模型的缺乏。为此,她利用转基因技术建立了国内第一个老年痴呆症小鼠模型,成功打破了西方的技术封锁。
2003年SRAS疫情突然袭来,国家紧急部署了防治非典工作。然而,没有动物模型就无法确定病原,无法追溯病毒来源,就没有疫苗和药物,无法保障国家和人民安全。由于SARS是烈性传染病,所以实验必须要在完全密封、室内处于负压状态、病原体不会外泄的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里进行。秦川临危受命作为负责人承担了攻关项目。
实验室中最危险的步骤是对实验动物的感染,而这种危险可能是致命的,秦川就把最危险的步骤留给了自己。为了观察动物的临床表现,她还必须给动物做体检、测体温,分离、接种病毒,抽血化验,拍X光片以及病理穿刺、病理解剖等各种实验。每次一进密封的实验室,少则6个小时,多则十几个小时,秦川和同事们无法喝水和进食,闷热饥渴不说,憋尿的滋味更是难以忍受!
功夫不负苦心人!她领导的课题组成功地制作出了国际第一个SARS动物模型,并评价了第一个疫苗,至此,抗SARS的战役才取得全面胜利。秦川还填补了我国动物生物安全实验室保障技术和管理体系的空白,为未来的传染病防控奠定了科技基础。
与世界最先进科研水平赛跑
在实验动物学科为医学提供支撑时,秦川将目光转向了交叉研究领域。在全国学者的共同努力下,秦川带领团队推动了医学-比较医学学科的成立,她也成为我国医学-比较医学学科的奠基人,为实验动物学开创了新的基础研究领域,使我国首次在实验动物学科理论创新上走在了国际前列。
秦川以比较医学为指导,首次解决了突发传染病爆发时病原的动物溯源问题。通过比较分析重大和新发传染病的病原感染特征,她的团队首次针对不同类型的病原建立了特征性的病原易感动物资源库,建立了病原和动物特异的诊断试剂,具备了新发传染病的动物模型快速反应能力。
在突发疫情爆发时,有效缩短了动物模型供应周期。例如:在项目实施前,SARS病毒动物模型研制耗费了数个月的时间,而到对抗甲流病毒时就缩短为了2个月,随后的H7N9、MERS、寨卡等几乎都是一个月内完成研制和供应,为疫情防控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向国家、人民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通过比较医学研究,秦川研究团队针对每种疾病均建立了多物种动物模型的比较医学分析技术体系。经过近20年的积累,她创制并积累了丰硕的实验动物资源:包括国际最大的遗传多样性动物资源库、国际第二大、亚洲第一大的基因工程大鼠资源库、国际最大的传染病动物模型资源库、国内最大的人类疾病动物模型资源库。
目前,这些系列资源库为国内外百余家机构应用,直接支撑了近700个项目,而转化至公司的实验动物资源则间接支撑了1.2万余研究人员,使我国科学家能在国际疫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展示“中国力量”。
作为中国实验动物学会理事长,秦川还先后多次组织国内实验动物学科的专家,根据我国科技发展对实验动物学科发展的需要,完成了实验动物科技发展规划。实验动物科技发展规划最终获得国家领导人的批复,为学科进一步发展带来了新机遇,而这也是对她30多年坚持的最大认可。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放在这里的多,放在别处的势必就少。抗击非典期间,秦川觉得最亏欠的就是家人。儿子那时候上初中,已经懂得反过来照顾妈妈。很多回她加班后半夜回到家,是儿子起来煮面给她吃。后来儿子跟着爸爸出国读书了,秦川的工作性质却让她连去国外探视的时间都没有:非典走了禽流感又来了,然后是甲型H1N1,然后又是H7N9……“有时候做梦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然后忽然醒来。”秦川说。
秦川喜欢用“永远的39岁”形容自己。因为在她看来,39岁是一个女人最为睿智、成熟的年纪。她是科学家,又是教授、主编、所长,但她并不想听别人叫自己“女强人”,“我只想踏实做好自己的事情。”(材料来源:全国妇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