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龙吟》　为历史剧走出新路

娱乐新闻来源：北京晚报 2018年01月18日 10:28 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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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力维

　　《大军师司马懿之虎啸龙吟》播完了，司马懿终于“黑化”为人们于历史上所熟悉的形象，不知观众是否乐见，那个开篇白莲花般的君子“黑化”回历史盖棺定论的样子。《大军师司马懿》上半部《军师联盟》播出时受到最大的质疑是司马懿这样一个被历史盖棺定论的腹黑小人竟然以堂堂君子面貌出场。当时，饰演司马懿的吴秀波接受采访也不肯透底，只用一个“忍”字解释了司马懿的大半生。

　　回到故事的最初，司马懿虽一身才华见解，却不愿涉足朝堂，后为救父救兄，走上仕途。他可以为了郭照把兵权交给曹真，又为了张春华和司马师把兵权交给曹爽。司马懿前半生为曹魏竭心尽力，三次受命托孤，多次抵御外敌。面对诸葛亮的激将法，司马懿忍了；面对曹叡的“鸟尽弓藏”，司马懿忍了；面对曹爽骤登高位，几次三番的打压，司马懿也忍了；但面对妻子张春华的死，曹爽的野心不止，司马懿不再忍。于是，直到下半部《虎啸龙吟》即将收官，司马懿身披红袍，狂啸反转。编剧借柏灵筠之口说，“是他怕了。”剧中，也有司马懿给诸葛亮的类似解释：“我跑过了武帝，我也跑过了文帝，但我总是跑不过，跑不过我自己，心里的恐惧。”那时的司马懿，虽然恐惧，但尚且能忍。而当人生走入末年，人到老年并不都是看透世事，无忧亦无怖，事实上面对生死和更大的权力，忧惧更深。这种内心的恐惧和外界的威胁，令他与为家而“战”的初衷背道而驰。所以，柏灵筠说：“你是因恐惧而杀人，这样卑鄙怯懦的司马懿，我打心里瞧不起你！”还有什么比真切感受并使用自己手中滔天的权力，更令人安心的呢？然而走到这一步，名留青史都随他去，司马懿已无法回头。

　　遥想当初《大军师司马懿》以司马懿为主视角是冒险的，先要破开人们对他的判定，把他变回一个最初的人，呈现他的好，不避讳他的坏，正如人性的善恶两面，为的是给予足够的留白，不渲染不激化，只带观众来一场穿梭时空的戏剧与人性的对话。这是一次对历史的遥想，也让每个人评判司马懿的人生起落时瞥见自己内心的显现。这部剧的冒险为历史剧蹚出一条崭新的道路，在传统所谓戏说与正剧之间，找到一种中庸的立场。中庸不是温和与收敛，而是意在避免陷入两极化的价值观，历史的是非判定是由人心照见的，而文艺作品走进历史，需要的是在人心中打开更为开阔的局面与视野。就如剧中，司马懿与张春华打打闹闹相伴一生的生活态度或许与我们从历史记载中的推论相左，那分明现代人所期望的，而这显而易见是在传递创作者的价值观和态度。

　　好的戏剧从来不给观众画一个句号，而是留下一个问号。透过《大军师司马懿》的故事，望穿司马懿的一生，现代人看到的是古今相通的关于人心与人性的种种疑惑，而看到了内心的疑惑，寻找答案的路也便不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