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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2017央视春晚给了上海分会场7分钟的主体表演时间,流光溢彩的东方明珠塔再次惊艳了世界;但当航拍仪从陆家嘴两处高点起飞掠过城市夜空时,她又低调隐入了城市空间,“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光景完美融身进了城市画卷。也有科技发烧友十分好奇,东方明珠塔分明是座电视信号发射塔,为何节目直播中完全察觉不出一座超级磁场应有的干扰?
昨天清晨6点,随着最后一台辅助灯光设备撤出东方明珠塔广场,一群知晓秘密的人悄然功成身退。他们自比东方明珠的“染色师”与“排雷师”,但用上海分会场总导演赵蕾的话说,“为了上海7分钟的惊艳,他们是最被‘折腾’的人”。
有人爱光,有人畏光,灯光师也有众口难调的烦恼
“白天排练,演员走位灯走流程;晚上排练,演员实拍灯光验实效。”王威是北京人,上海分会场总控室里的操控板是他的春晚舞台,“‘上海7分钟’看了无数次,但4个多小时的春晚也只看了这7分钟。”一切都为了7分钟里逾百次灯光变化毫厘不差。“不突兀,又能突出上海分会场‘光’的主题。”王威说,灯光也是门众口难调的艺术,一要调东方明珠的颜色。“建筑本身是有照明的,但游客眼里的亮度完全不能满足舞台效果。”去年12月实地测光时,灯光师们发现,他们预估的照明灯完全不够,因为广场地面用1000块LED灯块铺设了巨大的地屏,与地面呈仰角处也有一块巨幅立屏。两块高亮度的屏幕齐开,东方明珠顿时黯然。要让这座上海地标亮起来,就要配大功率照明,但灯架在哪儿呢?塔背后是黄浦江,江面上不能装灯,塔四周是其他商业楼,也不能把灯装到“别人家门口”。余下的空间极其有限,唯有正对舞台的一侧平房,能让王威把大功率灯架支在屋顶上。不成想,赵蕾第一次见到这排灯,一点儿余地都没留,就让全部拆了。因为导播切全景或者反打城市景观时,两排硕大的灯光架穿帮了。
更难调的是人身上的光。7分钟内先后有2000多名演员上场。有人爱光,“比如520名走旗袍秀的姐姐,要确保每张脸都有光,每人身上都没阴影”。但也有人畏光,《梦想之城》的节目中,8名上海杂技团的车手鱼贯驶入特制钢球,“此时的灯光要在观众浑然不觉的前提下调得柔和些,不然万一晃了车手的眼,后果难堪设想”。
台上要无死角,台边要不留痕,“灯”是上海分会场的主角,但全场600多台为东方明珠染色的灯又藏在哪儿呢? 王威笑言:“这是秘密,就像东方明珠怎样做到一边开门迎游客,一边紧锣密鼓地排练一样,都有讲究。”
他们每天都要寻找“曲径通幽”,背对着绚丽舞台
东方明珠既是地标景观,也是每天都在“发功”的电视塔。市民能接收到的近300套电视频道以及部分广播频率,都与之相关。如果电磁线能被肉眼所见,“那么我们现在的头顶上方就是上海最密集的蜘蛛网,没有之一。”王超告诉记者,从1月1日节目组进场排练开始,他和另几名同事,每天的头号工作就是“扫频”,即在已被占用的密集频段里闪转腾挪,寻找“曲径通幽处”。而现场需要用到25个无线话筒、2个“小蜜蜂”、2个耳返、2个备份用的有线话筒,每一个设备都需一路频率。“每天3次要从密集蛛网里找到30多路干净的频率,已接近极限。”王超说,这对现场直播的节目其实风险很高,万一出了意外,就是直播事故。因而,只要排练开始,几个高大的男生就挤在设备间里,盯着密密麻麻闪烁的频段数字。此时的他们,背对舞台。
比“扫频”更让音响师头疼的是业余演员的表现,“他们的发声没经过训练,音量时大时小,有时气息声又太明显”。《紫竹调·家的味道》8组家庭接力唱,刚开始排练时,凌乱可想而知,对音控台边的人而言,“是场大考”。
好在,功夫是不负有心人的。1月1日到1月27日每天超12小时的连轴转,节目在精进,声音的细节也在不断磨合。这期间,王超、吴剑煜、钱文彬挨个迎来了生日,春晚获得巨大成功,这群背对舞台辛苦付出的人说“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