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背着枪的红军战士,一边是手提瓜果蔬菜的遵义百姓,战士有商有量的询价问价让百姓感到惊讶……今年7月,国家大剧院原创歌剧《长征》再掀戏剧高峰,导演田沁鑫向观众展示了这场“历史上的伟大行走”。
田沁鑫无疑是中国当代最具实力和影响力的新锐导演之一。他自幼有扎实的传统文化功底,又曾在英国、日本等地游学,广受国外现代艺术影响,涉猎戏剧、影视、音乐、绘画和广告等跨域文化。她的作品是对中国传统题材和世界名著的全新探索,是对现当代社会话题的敏感捕捉,舞台呈现多以当代艺术观念和东方美学相融合的方式,她也强调肢体表达和诗化语言融合的表演。她所刻画的复杂的时空结构,以及强烈的视觉冲击,在中国的戏剧舞台上可谓是独树一帜,而且对国际戏剧领域亦有影响。
“蹭戏”
田沁鑫出生在北京,父亲是一名军人,母亲则是一位画家。她的青春年代,有4年是在体校度过的,而后的7年,则在戏校度过。这11年的时光里,田沁鑫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骑着她的自行车,三六九城地去各大剧院“蹭戏”。戏剧成为了她的好朋友,也为她日后成为一名出色的戏剧导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戏剧好像一场千秋大梦,美得让你不愿醒来。”
在田沁鑫的认识中,戏剧有着电影或电视剧无法替代的艺术价值和独特美感——因为戏剧更重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观众与演员之间的交流也好,台上演员之间的互相交流也好,这给予了戏剧极为强劲的生命力,使戏剧更有“余温”。田沁鑫说:“戏剧里有假想的道德、假想的人际关系、假想的情感……”而这些假想的事物,却有着一种电影等表达不出来的真实。
戏剧人生
1995年,田沁鑫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毕业,正式开始了她的戏剧人生。
田沁鑫导演的第一部戏是《断腕》,一部描述耶律阿保机的妻子述律平一生的戏。田沁鑫曾经在接受采访时提到,她看到了述律平对感情的执着,她一生的选择几乎都是出于情感。
《断腕》演了14场,在那个没什么人买票看戏的年代,竟然最终票房与投资成本持平了。也正因《断腕》,当时的中央实验话剧院(现中国国家话剧院)院长赵有亮盛邀田沁鑫加入。
田沁鑫在中国国家话剧院导的第一场戏是《生死场》。这部由萧红小说改编的话剧,让田沁鑫声名鹊起,一时间很多剧团邀请她排戏。
随后,田沁鑫又导演了多部非常出色的剧,包括《狂飙》《赵氏孤儿》《1699·桃花扇》等,其中《赵氏孤儿》更是在韩国获得了极高的评价。但要说田导最得意的作品,除了《生死场》,还属《四世同堂》和《青蛇》。
《四世同堂》的原作者老舍先生是满族人,也是田沁鑫的亲戚,这让田沁鑫燃起了强烈的欲望,想将这部中国经典长篇小说改编成话剧。田沁鑫做到了——本剧从第一次公演到现在,共演出了超过200场,几乎场场爆满,很多人连夜排队买票,这不仅是对田沁鑫的肯定,亦是对中国经典名著的尊敬。
伟大的行走
田沁鑫说,“我们就要表现他们的奔跑。”
对于歌剧《长征》,对于长征那段历史,田沁鑫有着自己的认识与想法。她认为,遵义作为一个节点,表现的正是红军在长征路上坚持不懈、规矩森严的“行走的力量”。
长征是一次震惊中外的“行走”。没有坚韧执着的精神,不可能在遵义迎来战略的转折,更完不成之后翻雪山过草地的艰难行走。她介绍,在“遵义”一幕后登场的飞夺泸定桥,就是一场典型的“急行军”。
“观众都在电影里看过,以为飞夺泸定桥只是一场在13根铁索上爆发的战役,其实不尽然。”熟读《长征》史料的田沁鑫,俨然成了历史通,“为了在敌军压境前让大部队渡到河对岸,红军选出二十几人组成的敢死队,他们经过一天一夜的疾跑,必须攻占泸定桥。”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二十几个勇士一刻不停,饿了也没空烧饭,只能嚼生米,“他们背负的是几万人的生命,只有跑过了时间,大军才能顺利渡江。”
“朴素又平实的长征精神的当代体现!”这就是田沁鑫希望带给观众的歌剧《长征》。在田沁鑫的创作中,历史不是架空的,现实不是无根的。歌剧《长征》是她用以表达对历史与现实思考的一个出口。
“通过《长征》,我们试图感受某一种力量的存在!在领略艰苦岁月中的集体英雄主义精神的同时,感受自身,我们的苦闷,我们的失意,我们的压力,我们的悲伤,我们既是群体中的一员,也是个人化的自己。”